郁白發自內心地說“真的嗎那太好了。”
怪不得在他提到嚴璟的時候,謝無昉的神情里沒有流露出很明顯的異樣情緒。
原來是病快好了。
異常狀態也就隨之結束。
所以,郁白愈發覺得今天是個好日子,窗外有很美的雪景,屋里的病人即將痊愈。
他的心情因而格外明朗,連先前耿耿于懷的酒后斷片不再那么重要了,索性直接問就在眼前的謝無昉。
“不光是下雪,其他事我也沒有印象。”他有點不確定地問,“我喝醉以后沒有鬧出什么事吧”
“沒有。”謝無昉說,“你喝醉后沒多久,就和我一起離開餐廳了。”
聞言,郁白
不禁松了口氣。
幸好,只是在謝無昉面前顯露醉態。
總比在一大幫人面前醉醺醺地發酒瘋要好。
他又問“那我有沒有折騰你我不知道我喝完酒是什么樣的,是不是特別煩人昨天晚上肯定很麻煩你”
郁白尚未說完,謝無昉已經先開口“不麻煩。”
“你喝醉之后,”他的話音頓了頓,“也很好。”
郁白就呆了一下。
應該是他酒后并沒有胡來的意思吧
每個親眼見過他喝醉酒的長輩或朋友,差不多都是這么說的沒什么,挺好的。
所以他其實沒必要擔心這個嘛。
估計是醉倒之后很快就睡著了。
思及至此,郁白徹底放下心來,徑直往外走“那我先去洗臉刷牙,睡了這么久,肚子好餓”
穿著睡衣的青年走出臥室,也走過門口的男人。
擦肩而過的瞬間,耳畔響起淡淡的問句。
“冰箱里有冰巧克力。”謝無昉忽然說,“你要喝嗎”
冰巧克力
郁白詫異之余,本能地應了聲“好啊,等我刷完牙。”
白茫茫的下雪天,暖洋洋的屋子,再配上一杯香氣濃郁的巧克力。
聽上去就很幸福。
不過,是從哪來的冰巧克力
昨晚他拿來了餐廳里沒喝完的熱巧凍起來嗎
郁白站在鏡子前,一邊用掌心沾水去撫平自己翹得亂七八糟的頭發,一邊有些好奇地這樣想著。
而且,如此自然的日常對話驀地出現在謝無昉口中,讓他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心情。
幾乎不像是遙遠疏離的神了。
更像是近在咫尺的普通人類。
可以彼此分享生活中的瑣碎點滴。
而不再是他單向度地帶著祂領略人間。
郁白低頭往牙刷上擠著牙膏,余光里,浴室的窗外依然大雪紛飛。
真是特別的一天。
不知不覺就走到窗邊刷牙的人,面帶憧憬地望著外面的雪。
片刻后,剛將盛滿冰巧克力的杯子輕輕放到餐桌上的男人,聽見一旁傳來有些含混的說話聲,便側眸看去。
浴室門邊探出一個翹著呆毛的棕色腦袋,正目光明亮地朝他望過來,手里握著牙刷,嘴角有一點白色泡沫。
“謝無昉。”他小聲喚祂的名字,輕盈卻鮮明,“你想不想堆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