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還沒結束,確實不用。
但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陸濯的這個眼神,他鬼使神差地就點了頭,說“用。”
然后邁起他那兩條粗壯結實的大長腿,就一溜煙兒地躥回了六班教室。
剩下江序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奮筆疾書,埋頭苦干。
額頭頂端的兩撮金棕色小呆毛隨著他快速書寫的動作一抖一顫,活像一只正在努力做奶昔的天線寶寶。
而那只上午還嶄新光滑的鋼筆上,則多了幾個清晰可見的牙齒印。
哪兒留下的些小狗毛病。
陸濯把巧克力牛奶放到江序面前“你不是不參加高考,也刷題”
“要你管”
江序兇巴巴地扔出一句,頭也沒抬。
陸濯垂眼看他,低聲道“因為我立的賭約,我也不能管。”
江序筆尖在紙上重重一劃。
艸。
這人中午不是沒去食堂吃午飯嗎,怎么消息這么靈通
但他是絕對不可能承認自己和范湃打賭是因為陸濯的,直接扔出一句“誰因為你了,你可別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單純看不慣野狗吠,和你有什么關系”
他一邊說,一邊心虛地紅了耳朵,唇角還抿成一條繃直的線。
陸濯覺得如果以后第三次世界爆發了,江序的這張嘴至少能替國家省下一輛反裝甲坦克。
他也就沒有再勸,只是路過江序,走回自己的座位“行,和我沒關系就好,本來我還想著幫你主抓一下數學最后兩道大題的。畢竟實外每次自主命題最后兩道大題都有些超綱,你要是能掌握了,憑你的基礎,我再幫你查漏補個缺,超過范湃應該沒什么問題。”
陸濯說得漫不經心又平淡冷靜。
江序卻突然頓住筆,偏過頭,一臉狐疑地看向他“真的”
陸濯答得淡定“嗯,反正我每次都能考過他。”
江序“”
聽上去有些誘人。
但士可殺,不可辱。
還未到彈盡糧絕之日,怎可向敵人低頭受俘
“不用”
江序一把回頭,態度異常堅決。
陸濯有些意外地抬起眼眸“真不用”
“不用不用不用我江序,今天就是死,就是從這兒跳下去,就是親口去操場上大喊三聲老子是鴨,也絕對不用你陸大學霸紆尊降貴地來給我補習你愛干嘛干嘛”
江序說完,就把剛剛翻過一頁的習題集重重一拍,頭頂那撮呆毛也跟著他生氣的情緒到處亂顫,就連陸濯剛給他帶來的那瓶牛奶都被他嫌棄地一把推到了桌邊。
連最喜歡的巧克力牛奶都哄不好了。
看來這次確實是把人惹生氣了。
陸濯的左手指節在桌面緩叩了兩下。
不過生他的氣歸生他的氣,在外面和別的瘋狗打起架來可不能受了委屈。
他本來還想著慢慢哄,總能哄好,現在看來卻好像有些來不及。
想著,陸濯思忖半晌。
最終還是垂下眼瞼,拿出手機,點開那個幾乎從未主動聯系過的粉色頭像,指尖輕挪,發送出了一條消息,問。
你好,請問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江序這輩子的人生理念則是主打一個不蒸饅頭爭口氣。
所以不管外界風風雨雨如何,他愣是抱著林綣和祝成給他的學習資料和習題,硬啃了一個下午。
確實也啃出些東西,只不過和融會貫通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尤其是許多涉及競賽范疇的,只能先記下問題,再等著回去問自己原來在北京的家教老師。
一個下午結束,一頭金棕色的柔軟小卷毛已經被暴躁地扯成了一頭爆炸的亂雞窩。
等到蘇幕的粉色皮球頭像再次跳出,給他發來好友申請的時候,江序直接徹底瘋狂,通過回復蘇愛民你再敢提那兩個字我就抱著數學競賽題和你同歸于盡
蘇愛民
蘇愛民怎么了我親愛的哥哥你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別被氣壞了龍體啊有什么事情你告訴微臣就好,微臣定當竭盡全力為您排憂解難
蘇愛民微臣有大罪jg
知道你自己有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