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指向了在場唯一一個看起來還有點靠譜的人。
范湃當即想要反駁這個明顯帶有立場傾向的證人人選,然而還沒開口,就被沈易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只能又回頭狠狠瞪了面露得意的江序一眼。
陸濯則順勢松開了抱著江序的手,說“我確實看到范湃有踢向桌子的動作。”
“哼。”
江序抱著掃把,驕傲地一抬下巴。
范湃立馬急了“陸濯,你”
“但以我的視角并不能看到范湃到底有沒有真的踢上課桌。所以江序課桌倒下的原因,我并不能確定。”
“”
這一下,不僅范湃,就連江序都有些懵逼地回過了頭。
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不確定
而不等江序懵逼出個結果,沈易就已經面無表情地先開了口“所以江序,你有你的課桌確實是被范湃踢倒的證據嗎”
“我”
“沒有的話你就跟著范湃一塊兒在這兒罰站,什么時候找到證據了,我什么時候給你賠禮道歉,但在此之前,你們全部都給我站著上課不然我還不信真管不住你們這群在教室里就敢打架的小王八蛋了”
說完,沈易就轉身往班主任的辦公室快步走去。
剩下罵罵咧咧地踢了一腳桌椅的范湃和還在一臉懵逼中的江序。
不是,明明是他的桌子被弄塌了,怎么他還要受罰
而且雖然他平時老是朝陸濯發脾氣,但關鍵時刻什么時候沒護著陸濯
怎么一到了陸濯這兒,胳膊肘就開始朝外拐了呢
那一瞬間,江序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從心底涌起了一種巨大的委屈。
這種委屈不同于以往每一次社死的委屈,也不同于以往每一次受罰的委屈。
而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難受和酸楚。
酸楚到當陸濯伸出手,想要幫他擦掉臉頰上的一點木屑時,他直接一把就打開了陸濯的手,喊道“走開別煩我”
這是陸濯第一次見到江序真的發了火,火里還帶了點兒浸上鼻尖的可憐紅意。
陸濯的指尖在空中不自覺地一蜷“江序,我”
“你什么你我不想聽你解釋而且也沒什么好解釋的,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沒理由站我這頭,所以你就當我之前瞎,白替你出頭了”
江序說完,就把撿起來的書本往教室后的鐵皮柜重重一拍,還輕抽了下鼻尖。
陸濯指尖微頓,垂下,低聲道“江序,我沒有不站在你這頭。”
他的嗓音低沉中帶著安撫的味道。
江序卻覺得更委屈了“你怎么就沒有不站在我這頭了你要真站在我這頭了,就不會明明看見范湃踢我桌子了,還說不確定”
“艸老子真沒踢”
“你閉嘴”江序一個回頭,對著范湃無差別攻擊,“要你說話了”
攻擊完后,又抽了下鼻子,就埋頭飛快寫起題。
看上去像是如果再多說幾句,就真的要委屈得哭出來了一樣。
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是個小哭包。
只是小時候送一條紅領巾,一根棒棒糖,一瓶牛奶,再呼嚕呼嚕毛,就能把愛哭的小朋友哄好,現在卻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陸濯靜靜看了江序半晌,最終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彎下腰,撿起那瓶被江序遺留在地上的牛奶,再把坍塌的桌椅收好,抬進了堆置雜物的生活陽臺上。
從頭到尾沒有用江大少爺多動一根手指頭。
江序卻全然沒有注意,只是沉浸在自己委屈憤懣的情緒里,緊抿著唇,在筆記本上飛速畫了個臭棺材臉,再一把畫了個大大的王八。
臭東西
這次不來好好給他認錯,就永遠也別想和好
江序顯然沒有意識到他已經把自己和陸濯的關系劃分進了“和好”的范疇。
而某個臭東西似乎也沒有“和好”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