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家雜貨店已經是陸濯最后可以安身立命的東西了,誰都能出事,就它不能出事。
于是那一刻的江序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想都沒想地就抄起畫板朝綠毛的腦袋砸了過去“你他媽再踹一腳試試”
他像一只急紅了眼的幼豹,哪怕自身能力有限,可是也有誓死守護自己的食物。
兩個流氓則徹底惱羞成怒,綠毛直接抄出一把匕首就朝江序刺了過去。
江序本能地閉上眼舉著畫板就試圖一擋。
然后卻并沒有傳來利刃切割上木板的聲音。
江序睜眼一看,陸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跟前,左手則用力地攥住了那把匕首,殷紅的鮮血從掌心滲出,他的神情語氣卻平靜冷淡至極“你再動他一下試試。”
這是陸濯第一次替他挨打,上次只是一個書包,這次卻是明晃晃的一把刀。
而對方顯然也被陸濯的氣場震住,一時竟然愣在原地,沒敢再動彈,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立馬就變得更加羞惱“老子動動就動動”
說著,就一把收回匕首打算再刺下去。
那一刻,江序也不知道陸濯打不打得過,也不想管陸濯打不打得過,只是來不及多想地就大聲喊道“有本事你就動刀子我倒要看看,你們敢不敢動江自林的兒子”
江自林的兒子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綠毛的動作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
江序則一把把陸濯護到自己的身后,氣勢洶洶地吼道“你們不就是仗勢欺人欺軟怕硬嗎行,那你們就回去問問你們那個顧大少,江自林的兒子他敢動嗎”
江序吼得過于憤怒和真實。
兩個人同時怔住。
綠毛朝旁邊那人將信將疑地打了個眼色,那人立馬意會,跑到旁邊打了個電話,然后很快就罵著臟話跑了回來,對著綠毛耳語了幾句。
綠毛臉色也隨之一變。
“草你媽的,算你這次走了狗屎運。”綠毛把手一垂,罵罵咧咧地就轉身向摩托車走去。
江序卻厲聲叫住了他“站住,回來,道歉,立刻,馬上,賠錢”
“艸你他媽”
綠毛回過身,剛準備開罵。
身旁的同伴立馬拉了他一把,著急道“律哥,忍忍,這人咱們惹不起,顧大少也不可能替咱們兜底”
他說的的確是事實。
因此即使心里一萬個不服氣,但依然只能咬牙切齒地扔下一句“行,這次算老子錯了。”
然后掃開柜臺上的付款碼,轉了五百,就準備走人。
江序卻再次叫他“站住”
綠毛徹底沒了耐性“你他媽還要干嘛”
他吼得兇神惡煞,江序卻迎著他的視線,毫無畏懼“我不干嘛我只是要告訴你們,你們別以為陸濯無依無靠就好欺負,他是我同桌,就是老子的人,你們以后誰都不準碰,不然我跟你們沒完”
他的眼角和鼻尖都已經徹底通紅,那雙漂亮的不諳世事的眼睛卻充滿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和堅定。
如果換做其他人,綠毛他們也就嗤笑而過。
偏偏說這話的是江自林的兒子,只要他愿意,別說他們,就是顧家也得給幾分薄面。
他們的確惹不起。
因此綠毛只能恨恨地扔下一句“草你媽的,知道的是你同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馬子呢,什么玩意兒,我們走”
然后就騎上摩托,揚長轟鳴而去。
一直緊緊繃著神經的江序才終于松下了一口氣,而被他強行壓下的所有生氣委屈擔心的情緒都在回頭看見陸濯掌心的那一刻全部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