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的要求很多啊。”周韶川微微彎腰看著她。
他刻意壓低的身子,讓人心跳加速,身上淡淡的杜松木香味像是安撫神經的良藥,聲音輕柔無比,“說吧。”
謝疏音的雙手抓著被子,“我想要你抱抱我。”
周韶川一愣,“就要這個”
謝疏音鼻子一酸,點了點頭“嗯,就這個。”
她紅著眼眶,氤氳的氣息籠罩著她的眼眸,好似下一秒眼里的水花就會落下來,濺起一灘漣漪。
“我離家快半年了,我有點兒想家,想爸媽。”
從她回國那天起,從未提及父母的事,仿佛這些事在她心里就是一個難以跨越的坎。
她更不喜歡在別人面前表現柔弱、膽小的一面。
但在周韶川面前,她被剖開了一道口子,那些敏感的小情緒如雨后春筍,快速的爆發出來。
她就是想他抱抱她,想他多給她一些安慰。
周韶川這會才明白她害怕了。
頭一回在沒有父母的保護下被人打。
就像是溫室里的花朵,突然失去了保護罩,狂風暴雨朝著她侵襲而來。
在索求他的擁抱,實際就是在索求曾經保護她的一切。
周韶川微微嘆了口氣,大手一撈,將她從床上撈起來,輕柔的抱在懷中。
她倒在他的臂彎里,貼著他結實有力的胸膛,眼眶逐漸氤氳,咸咸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她哭泣是沒聲音的。
但身體在顫抖。
周韶川輕輕撫摸著她的后背,下巴抵著她的額頭,聲音嘶啞,“對不起音音,是三叔沒有保護好你,以后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好嗎”
謝疏音的雙手抓著他胸前的襯衫,用力的嗯了一聲。
他在病房里安撫了她許久。
小家伙就這么躺在他的懷里沉沉入睡。
待她睡去,他才小心翼翼收回自己的手,叫來了保安跟護工看著他,自己則去調查孫總的信息。
凌晨一點多,謝家喬乘坐私人飛機回到國內,直接來迤山公館找到周韶川。
他不敢去醫院看謝疏音,只能來他這里詢問事情經過。
周韶川忙于調查孫總,也沒有入睡。
見謝家喬直接按下密碼走進來,瞥了他一眼,“來得倒是及時。”
“怎么樣”謝家喬握著拐杖走到他跟前坐下,“音音還好嗎”
“你要不去醫院看看她小家伙挺可憐的,回國那么久,第一回見她哭成那樣。”
周韶川手指夾著一根煙,叼在嘴巴上后,雙手去拿桌面上的資料。
煙霧順著煙頭散發出來,彌漫著周圍,他瞇著雙眼看了會,說道“你現在要是過去,你說兩句好聽的,搞不好她就跟你回家了。”
謝家喬好看的眉頭皺在一起。
右手握著拐杖,臉色陰沉“她不是你外表看起來那么好說話的,固執起來,誰也攔不住。”
“那這不就跟你一樣嗎”周韶川笑著夾住煙頭,身子微微往前傾,抖了抖煙灰后,繼續放回嘴里,“行了,你們兄妹就繼續這么僵著吧,這份是孫總的資料,天一亮就跟我去一趟他公司,這小子還算有點本事,沒有靠孫氏集團,也賺了不少錢。”
謝家喬接過資料看了一眼,雙手緊握成拳。
周韶川看著他散發出來的怒火,微微將嘴里的煙霧吐出來,說道“先說好,人,我來處理。”
謝家喬咬著牙“我反悔了。”
“那也不行。”周韶川食指壓在煙頭上,彈了彈煙灰,瞇著眼眸,“小朋友哭哭啼啼的求我安慰,我得給她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