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周韶川漆黑的瞳仁,不由得回想起當年相遇的點點滴滴。
同樣是在這樣的雪夜里,他對她說喜歡她的堅韌自強,喜歡她的永不服輸。
誓言就像是凝結的雪花,永不凋零。
她恍惚的靠在他的懷里,眼淚流進他的襯衫,低聲說“你會一輩子愛我嗎”
周韶川很少會說愛這個字眼。
到他這個歲數了,愛或不愛,早已經不是通過語言來描述的。
他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頂,低聲說“會。”
謝疏音從酒店離開后就直接回到家中。
她思緒紊亂,滿腦子都是秦予說的金主二字。
其實她無所謂喬雪寧的金主是誰,但不能是周韶川不能是他
她坐在床邊,雙腿蜷曲著,下巴抵著膝蓋上,小聲的嗚咽著。
窗外凌冽的寒風不斷吹打著窗臺,她沒開暖氣,任由冷風吹入。
吹得簾子呼呼作響,吹得她后背冰涼。
一種從未有過的酸澀滋味涌上心頭,像是吃了一口還沒成熟的杏子,從里到外的酸。
屋子里靜悄悄,放在床邊的手機亮了起來。
秦予的微信聊天框跳了出來。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今天晚上來這里,有你想知道的全部事實。
她眼淚朦朧的將手機拿起來。
扭頭望著窗外的雪景,片片雪花飄落,嚴寒的冬日,仿佛有什么東西正要破土而出。
下午,謝疏音就收到了秦予寄過來的晚禮服,一件抹胸高叉的粉白漸變色長裙,尺碼意外的符合她,像是量身定做一般。
她穿好禮服站在鏡子面前,略有些紅腫的眼睛還泛著光澤,她輕輕拭去淚水,拿起包包下樓。
秦予已經在門口候著,看見她穿著禮服走下來,漆黑的瞳仁里裝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他沖著她微微挑眉,單手拉開副駕駛的門,“請進,謝大小姐。”
謝疏音冷冰冰的掃了他一眼,“你連我住哪都知道,看來調查我調查得很仔細。”
秦予知道她是出言嘲諷,卻并未放在心上。
他擺出了個請的手勢。
謝疏音看著敞開的車門,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什么決定,提起裙擺坐了進去。
秦予唇角上揚,關上車門后,快速進入駕駛位。
他調高了車內的溫度,扭頭看著她,“太高或者太低都可以跟我說。”
謝疏音不愿意搭理他,扭頭望著車窗外的雪景。
秦予沒有生氣,開車駛離了迤山公館。
車窗外的風景一閃而過,只有白色的霧雪映入眼簾。
她雙手垂放在腿上,卻緊緊攥著,不知道是因為即將到來的真相讓她恐慌,還是因為天氣過于寒冷,冷得連暖氣都無法取暖。
車子駛入了國貿路線,往下繞進東街口,就到了之前的江南別墅區。
此時接近傍晚七點多,夜幕已然降臨。
別墅門口的停車場停了許多量豪車。
秦予扭頭看著她,“謝大小姐,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如果等會看到什么讓你接受不了的事,千萬不要當場崩潰。”
謝疏音拿起后座的羊絨大衣披在身上,扭頭看著他,一字一句,“你多關心你自己吧。”
秦予似笑非笑,“你看,我們天生絕配,何必喜歡周韶川。”
“喜歡狗也不會喜歡你。”謝疏音推開車門,一陣冷風撲面而來,她裹緊大衣,看著別墅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氣后,邁開步子走進去。
真相如何,她自己親手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