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好意。
尋常女子嫁為人婦別說是房事要讓夫君等一年半載,便是一年半載肚子里不見動靜,都會被人在背后說上一些閑話。
那尋常男子娶妻更不過是為了床笫之事和繼承香火,這小娘子本就傷了心神,若是那裴獵戶知曉了對她心生不滿,那他可就成了毀了這樁婚姻的惡人了。
林大夫心中自然不愿如此,可他卻也明了若真要好,還真該告訴裴獵戶。
只是,太冒險了。
忌房事
傅玉清何曾被人直白說起這些夫妻間的私事
她面有羞意卻依舊很快明白了林大夫的心思。
原是如此。
傅玉清玲瓏心思,林大夫為何提點她用意何在
不過是醫者的用心良苦罷了。
只是
一雙秋水般的眼眸前睫羽如同蝴蝶上下翻飛,傅玉清至今依舊記得裴晦握著她的雙手予她承諾。
他知她害怕,告訴她他們可以慢慢來,他們可以先做家人。
家人。
這兩字對她來說數月前并不陌生,但如今卻顯得何其珍貴。
她與傅晚鶯雖不是一母同胞,卻也同是傅姓,可傅晚鶯當她是家人否
仇人也不外如是,她傅玉清如今哪里還有什么真正的家人
父親和兄長們被圣人裁決,母親得知后一頭撞死。
至此,她再無親人。
低著頭,眼眸輕輕掃過自己有些皸裂粗糙的雙手,傅玉清緩緩抬頭露出一抹淡然而自信的笑。
“無妨,我與夫君本是一體,這個家確實沒什么夫君不能知道的。”
林大夫見她果決,雖然心中猶豫卻依舊答應了。
他想了想,“那便請小娘子自己去喊裴獵戶進來吧。”
他還在給傅玉清選擇。
傅玉清卻嫣然一笑,只見她也不走出內堂倚在門口沖著裴晦招了招手示意。
那藥童正看戲呢,就看見方才蔫了的大狗猛地搖起尾巴像是尋到了主人一樣興沖沖一頭扎了進去。
他有些瞠目結舌旋即心里憤憤,這漢子真是白長了那么大個,居然是個懼內的。
丟人
裴晦才不管丟不丟人呢。
他一看媳婦沖他招手立馬沖了進來,還帶進來了一陣風正正好沖了林大夫一臉。
“娘子,林大夫怎么說你身體還好嗎”
他嘴上問的是傅玉清,看的也是傅玉清。
林大夫瞧見了只覺得又氣又好笑,怎地他諾大個大夫在這裴獵戶眼里就跟看不見是吧
傅玉清也沒想到他會直接撲進來,這架勢她一時都找不出言語形容。
只是聽著裴晦發問心中一暖,她下意識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安撫道。
“沒什么大事,只是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就是了。”
林大夫立即朝她投過來一個不贊同的目光。
裴晦看了看媳婦,又看了看林大夫。
兩人還在想他要說什么,裴晦忽然反手抓住傅玉清的手指輕輕拍了拍安撫意味更重。
“沒關系的娘子,我年輕力壯掙錢不麻煩的,讓林大夫說吧,咱們有病就要治才行。都說病要趁早看趁早醫治,以后到老了才不會留下一身病痛,家里現在也不缺錢,你不要擔心。”
傅玉清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