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清徹底冷了臉,語氣里滿是不善。
“若是這么說,那我倒得請教一下,這大山村里除了我夫君就沒有外來戶了我倒想問問看,這要打死兩匹狼是獨獨我夫君要做的,還是大家伙都做了。”
她話音剛落,劉七婆臉色忽然一變。
傅玉清何其敏銳
她立即意味深長看著對方,“對了,那不如就從劉七婆你先問起,如何”
人群里立即有人發出了嗤笑聲。
“不用問,她和她家的也是外來戶,當年還是里長心軟讓他們住了村尾的破茅屋,這么些年了啥也沒為咱村干過,那茅屋也一文錢沒給過就霸占了十多年呢。”
劉七婆的臉徹底變成了大染缸。
傅玉清打蛇打七寸,“是嗎既然是這樣,那按照劉七婆你的意思,這村里的狼應該是我夫君和你家里的男丁一起去解決才對,這銀子你家也得出一筆才是吧”
一聽到要出銀子,劉七婆臉都蒼白了。
她哆嗦著嘴唇想要說點啥,滿是老繭和雞皮的手指顫抖地指著傅玉清,半天也吭出聲來。
里長這時候黑著臉走了出來。
“還不趕緊和小裴他們道歉道完歉趕緊滾,別在這里丟人現眼,還是你想讓你家唯一的男丁小孫孫七歲就去殺狼”
不行她的乖孫才那么小呢
劉七婆一聽里長提到自家乖孫,立即像是蔫了的老茄子躬著腰給裴晦和傅玉清支支吾吾道了歉。
話都沒說完就腳底抹油立即就跑,生怕別人追著她要錢要命似的。
見跑了個劉七婆,里長目光越過人群落在何瑞身上。
他眼神復雜看了一會兒,到底勉強自己沒黑著臉。
“何瑞你跟我進來,狼的事跟我仔細說說,這是大事。”
何瑞被他點了名,臉上的豬肝色還沒完全散去。
但聽到狼這個字,他神情復雜了許久,拒絕了。
“我娘已經那樣了還有什么好問的我還要回去照顧我娘,你與其問我還不如勸這個姓裴的為村里出一把力氣才是真的。”
他提起老娘一副悲痛莫名的樣子,不少人都有些被他的孝順感動了。
裴晦正準備告訴自家媳婦剛才她帥自己一臉呢,還沒等他牽到媳婦的手呢,一聽何瑞這話,他炸開了。
“你這個人好莫名其妙啊”
裴晦到底不常
和大山村人往來,甚至不少人第一次見著他開口,沒想到被他一開口就說得有點迷茫。
何瑞小子莫名其妙
有個老人家駝著背哼了一聲。
“你這外來戶說話注意點,何瑞可是咱們大山村唯一的書生,以后可是要考秀才的那可是秀才老爺對秀才老爺大不敬可是要治罪的,而且他這么孝順怎么就莫名其妙了。”
“可他還沒考上啊,那不就和咱們是一樣平起平坐的嗎”
裴晦直言直語,甚至眼底有一絲迷惑。
“不是說他去年去考了結果不是名落孫山了嗎”
說著他就更加理直氣壯了,胸膛一挺人頓時看起來高大了幾分。
那老人家駝著背頓時覺得面前像是占了一座大山似的,直叫他不敢抬起頭。
“而且他說得好像自己好孝順那樣,可是他老娘不是被狼咬斷了腿嗎”
裴晦直直看著人群里看似書生氣滿滿,實則瘦得像竹竿套著長袍風一吹就像要倒的何瑞。
“那他咋不在家里照顧他老娘跑來這里啊總不能是大夫說他在家里影響他老娘的腿好不起來吧”
他不說還好,一說何瑞臉色死白,好些人也刷地朝他看過去,里長更是死死皺起眉頭。
裴晦愣了一下。
啊
他說錯了什么嗎
傅玉清緩緩走到他身邊,看著這情景,忽然淡淡開口一針見血。
“莫不是這位很孝順的何書生為了給老娘坑點銀子,連大夫都沒請就丟下老娘過來里長這里行騙吧那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孝順。”
以往她聽聞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這句話只覺得一知半解,今日一看,竟全然明白了。
里長被她提醒,心里更是氣悶。
他看著何瑞,語氣里頭一回沒了同宗的情誼。
“這是真的你把你老娘丟在家里就過來了是嫌我一百文給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