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京洲痛得臉色煞白。他滿頭的香檳,眼鏡上掛著水珠子,弓著身子扶著背景板,好一會都沒出聲。心里又難堪又惱火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崔英浩拿著手里空空的高腳杯,臉上的愕然已經褪去,換上了一副嘲諷的神色。
“昨天侮辱別人,今天怎么又看上了”他嗤笑,“胡家不會是想吃絕戶吧”
胡京洲偏頭看他“好像和崔少無關啊”他譏笑了聲,“難不成崔少也看上她了”頓了頓又兀自笑笑,“不可能,一個無父無母的beta而已。”
崔英浩丹鳳眼微掀“確實不可能。”
“那就請崔少不要多管閑事。”胡京洲緩過那陣疼痛,直起了身子,額際的汗仍細細密密地布著。
崔英浩低頭輕笑了聲“隨你,我倒是想看看”
話說得不明不白,像是自言自語。
“其實挺有意思的。”他把空杯子遞給了胡京洲,施施然走開了。
胡京洲想把杯子摔了,想起這是在別人的訂婚宴上,只好臉色鐵青地將空杯還給了侍者,然后去更衣室收拾自己。
應朝朝出門后被夏日夜風一吹,心里的火氣是散了,但聯姻的事仿佛一根刺真真正正梗在了心頭。
宴席才剛開始,她不可能這個時候找蘇陳送她回去,于是慢吞吞地沿著酒店下山的路想去附近的公交車站。
酒店的位置偏僻,地鐵到不了,打車的話也未必會有人接單,走回去沒有兩個小時下不來。
走了約莫15分鐘,她才到了最近的一個公交車站。抬頭一看,好家伙,白天的公交已經停運,夜間公交最早要到晚上9點才開始,而現在才6點半
應朝朝哀愁地四下看了眼,天還沒黑,車道旁都是郁郁蔥蔥的梧桐樹,附近別說店鋪了,連個人都沒有。
正為難著,一輛深灰色的v停在了公交站旁,后車門打開了,露出崔英浩似笑非笑的臉。
“上車吧,順路送你一程。”
應朝朝看他片刻,又看看空無一人的街道,最終還是沒骨氣地坐了進去。
車內開了冷氣,車窗關著。
車子開出一會,崔英浩就聞到了那股熟悉又好聞的信息素味道。香味若有似無地游繞在他鼻尖。淺淺的,并沒有什么特別,卻勾弄著他周身的血液慢吞吞地喧騰起來。
他心下再度起疑,偏頭看她。
少女規矩地坐在旁邊,緊靠車門,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安靜地看著車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崔英浩喉嚨微緊,低聲問道“應朝朝,你是beta吧”
應朝朝心里的警報一下被拉到了最高,懷疑是不是自己一直有在釋放信息素讓他察覺了。她扭頭看他,見他一臉探究,心跳控制不住地快了起來,但臉上仍是繃著一副平靜的模樣。
“這還有假”
崔英浩沒有立刻回答,他作勢往她那邊歪去,就發現少女一下子繃緊了身子,杏眼也睜得圓圓的,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獸一般。
他嘁了一聲,坐直身子道“躲什么我對你沒興趣。”
應朝朝像是松了一口氣“我謝謝你。”
崔英浩“”
應朝朝在啟深路下了車,步行回了家。
回到家煮了水餃吃,洗完澡后又想到了聯姻的事,心里就煩躁了起來。
過了幾天,臨近傍晚的時候,胡京洲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