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倒不是因為他年紀大了,連邏輯思維轉動的速度都變得慢起來。
而是因為這確實是一個非常艱難的問題,畢竟對于需要保密的情報組來說,有些不允許知道的事和情報本身,就已經是令人容易揣測的一種可能性了。
所以警惕如朗姆,絕對不會直接說不允許對方繼續調查。
“突然如此積極主動,波本,這看起來不像你的作風,而且為組織籌謀資金來源,也并不屬于你的工作范圍。”
但對于安室透來說,他丟出去的石頭已經成功砸中了第一只鳥。
想到這里,安室透貼著手機通話屏幕的唇角已經微微上揚,聲線依舊無比穩定“因為琴酒總是以上級的身份威脅、恐嚇我,所以想盡早坐到和他平起平坐的地位。”
“朗姆,你應該也清楚,琴酒向來看不起我們這些負責搞情報的。”
沒錯,他選擇直接光明正大地告琴酒的狀。
都說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墻角倒不了,那他作為一個臥底,勤勤懇懇地抹黑真正的組織勞模,也很合理吧,畢竟要想辦法剪除組織的羽翼,尤其是朗姆和琴酒這兩位左膀右臂。
至于究竟是先代替誰上位,這就要看朗姆和琴酒誰先露出破綻。
或者說
誰更有私心。
朗姆再次陷入了沉默,但這一次的沉默卻是為了自己。
他想起被琴酒滅口的皮斯科。
皮斯科也是組織里的老人了,這些年來不說為boss立下汗馬功勞吧,但至少也有著幾十年的苦勞,不僅經營著明面上的好幾家公司,同時還在只身出入各種高檔場所。
這次也是為了完成組織的任務,可就那么小小的一個線索暴露,難道就足以讓boss什么都不顧忌地派出琴酒殺了皮斯科
就連讓皮斯科假死脫身去國外擁有一個美好的晚年都不行嗎
朗姆承認自己不敢公開反對boss的一舉一動,但這并不妨礙他私底下為自己的小命保障謀些福利。
連皮斯科這樣有公開社會形象的成員,都能夠隨意被琴酒處死,他這樣只生活在組織中的人就更不用說了,說不定東京警視廳只會在某天發現湖里多了一句尸體。
“波本啊。”電話那頭的聲音通過變聲器傳來,可以聽得出來和先前急言令色的態度有了不小的區別,朗姆幾乎是和藹地開口。
“這件事確實是琴酒做得不對,我會向boss反饋,你只需要完成組織頒布的任務就行,有想法及時向我匯報。”
所以呢,什么敲詐烏丸集團來養黑衣組織的事就別再想了。
問就是得先審批,審批遞交了他就直接打回。
當然,向boss打小報告的時候,朗姆覺得還是有必要添油加醋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情報組的天賦,總之他就是先點了一下為什么組織內的情報線會調動去查烏丸家族,又提了提波本這種有能力有忠誠的年輕人是如何積極踴躍,最后暗戳戳地補充幾句琴酒的逾越行為。
就算是朗姆,如今也很難直接見到boss本人的面。
變聲器中嘶啞的聲音緩慢而疲憊“嗯,波本這個人你再好好看看。”
躺在病床上的烏丸蓮耶疲憊地喘了一口長長的氣“下一次的要到了,給他們找點事做。”
“明白了”朗姆略微等了一會兒,確認boss沒有繼續要說的話之后,才立即應答。
大致意思是說波本如果確認是忠心的人才,那就可以讓對方更多地知道一點組織內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