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鳶看不清四周。
他的身邊充盈著一片濃得化不開的白霧。
身下是水。
溫涼。
漫過指尖,貼在手心漾起細微的癢意。
凌鳶喘的有些急促,頭也暈的厲害。
眼前的一切都看不分明,唯有那道低沉壓抑的呼吸聲貼在耳畔,清晰可聞
有人抬起他的下頜,開始吻他。
發梢隨著他仰頭的動作垂落,撩撥開細微的漣漪,撞碎水中虛妄的倒影。
細密柔軟的吻落在眼尾、唇角,帶著無邊的溫柔,像是無聲的引誘,主導著他的意識一點點沉淪。
濕熱。粘膩。
凌鳶被動地承受著那人傾訴出的愛意,模糊的水聲里,一股若有若無的淡香環繞鼻尖。
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氣息
是誰
凌鳶想不起來。
他的頭腦昏沉,但是本能驅使著他撐住水面,扯緊衣袍向后退去。
“等下不行”
然而不等他退出多遠,一只骨節明皙的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腳踝。
“不要躲。”他聽到那人說。
白霧忽的翻騰起浪,迷霧深處,一雙紫色的瞳眸驀然浮現
“”
凌鳶嚇得一躍而起,腦袋撞上馬車頂棚,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這一聲突如其來,拉車的兩匹馬受驚顛簸了幾步,驅車的年輕警員緊跟著“吁”了兩聲,很快控住韁繩。
“你還好吧,顧問先生”他掀起草帽,轉頭對著車廂里問道。
“呃,我、我沒事,撞到頭了而已”
凌鳶捂著隱隱作痛的頭頂,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云淡風輕。
年輕警員名叫米安,由沃特林選出來充當凌鳶的“賣家”。
其實按照沃特林的意愿,他很想親自完成這個任務。但是特巡隊隊長的知名度太高,他的臉很容易被人認出,無奈只能從警員里選了個靠譜的新人。
沃特林找到米安時,米安緊張的一批,還以為自己犯了什么錯誤。
可當聽說是要他臥底到黑市去后,年輕警員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這個年紀的年輕人總是血氣方剛,心里懷抱著正義與英雄的夢想。
車廂里,刀疤男坐在凌鳶對面的座椅上,用似笑非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夢見誰了啊,這么大反應”
“跟你有關系嗎”凌鳶瞪了他一眼。
低頭整理一下衣服
而后尷尬地曲起腿踩在座沿上。
“嘖,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刀疤男嗤笑一聲,末了覺得不過癮,又綴上句,“你不會還沒用過那玩意兒吧”
凌鳶“”
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