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工藤新一連忙又從包里拿出一袋餅干“啊,對了,這是小蘭托我帶給你的,她說你應該會喜歡吃。”
牛皮紙袋中間是透明塑料包裝,露出一塊塊堆疊起來的黃油曲奇,以往烏丸沙耶不屑一顧的東西,此刻在她眼里也有了誘惑力。
烏丸沙耶瞥了一眼“媽媽”,女人正低頭認真地切蘿卜,于是她收回視線,神態也放松了些,隨著眉眼間假笑的消失,少女氣質陡然變得懶散起來。
她伸手接過工藤新一手里的曲奇,又一頓,才抬頭看向少年,朝他敷衍地勾起一個笑,輕飄飄說了句“謝謝”。
工藤新一怔了怔“不客氣。”
是他的錯覺嗎
為什么,鶴山奈奈子的眼神那么像平宮
那一瞬,他仿佛看到了他把曲奇遞給平宮,對方邊嫌惡的說著“什么奇怪零食也敢給我”一邊行云流水地撕開包裝,然后口嫌體直的一口一口干掉了曲奇。
就像現在,鶴山奈奈子捏著曲奇嗅了嗅,然后猶疑地咬下一小塊,眼神隨即一亮,下一秒又恐別人看出她失態般刻意掩蓋住眼神,眼瞼稍垂,恢復閑散的姿態,只咀嚼的速度明顯加快。
不時她還會抬眸偷看一眼他的身后,然后懨懨收回眼神。
鶴山奈奈子以往都是厚重的劉海,這是工藤新一第一次看見鶴山奈奈子的眼睛。
雖然目光并不友善溫暖,卻有種泛著冷的漂亮。
且那么熟悉。
“工藤君在想什么”少女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回過神,就看見鶴山奈奈子稍稍歪頭,目光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看向他。
平宮也喜歡這么看他。
稍稍歪著頭,肆意地打量。
工藤新一斂眸。
“不,沒什么,”他笑了笑,“鶴山喜歡這個曲奇嗎”
一袋都快見底了,少女卻還只是稍抬下頜,輕輕點了點頭,勉為其難般道“嗯,還行吧。”
連口是心非的模樣都那么像。
工藤新一這次是真的露出些許懷念的神色來。
然而下一秒,她身后忽然幽幽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源,不能對客人不禮貌哦,媽媽是怎么教你的”
這聲音在身后宛若幽靈,忽然響起,差點嚇工藤新一一跳。然后他就看到面前的少女連忙揚起笑,眼睛明明依舊不耐煩,卻充滿活力的開口。
“是,抱歉媽媽。”
工藤新一抿了抿唇。
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他似乎看到了虛假的、朝小蘭和園子笑的平宮。
偽裝偽裝。
少年眼神稍暗,忽然明白了一切。
不是鶴山奈奈子的精神出了問題,而是面對鶴山夫人時,鶴山奈奈子必須刻意偽裝成鶴山源。
烏丸沙耶饜足地吃完了一整袋曲奇,從沒有任何一刻,她想著將它分享給工藤新一或者“媽媽”。
別說,這曲奇的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錯。
聽說是小蘭在她家樓下的咖啡廳買的
烏丸沙耶當即決定,等工藤新一成功幫她回到她自己的身體,她就去這家咖啡廳里把做曲奇的人招到烏丸家,以后專門給她做曲奇
暢想著美好未來,少女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好消息是現在她終于不餓了,但壞消息是,“媽媽”仍舊沒有任何要離開的跡象。
她似乎要一直“看”著烏丸沙耶,直到工藤新一離開。
然而麻煩的是,她現在說任何話都會被“媽媽”聽見,而她身邊還沒有紙和筆。
她要怎么求救
烏丸沙耶指尖輕敲著沙發,她不曾注意,對面的少年眼神暗了暗,目光正靜靜看著她一上一下的指尖。
突然,房間里響起刺耳的電話鈴聲,那是座機的聲音,從女人臥室傳來,打斷了烏丸沙耶的思考和工藤新一久久不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