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招惹這位大小姐。
工藤新一在心里輕嘖,眉眼舒展,得意于自己絕不跳進坑。可他剛把水壺放在旁邊的壺墊上,神色卻又一頓。
等等。
為什么他會下意識認為神結咲會反問
他們不過認識半天而已,他明明就不了解她
工藤新一眼瞼一顫,轉頭看過去,神結咲的臉漂亮而陌生,唯獨那雙眼睛是那么熟悉。
黑亮如寶石,帶著傲慢和懶散,但黃色的吧臺燈打下來,又點上了些柔亮的光澤,露出兩分屬于少女的嫵媚。
像一只貓。
像得太熟悉了。
熟悉到讓他想起那雙執念般常出現在夢里的眼睛,甚至從一開始的那一瞥起,他就已經下意識把那雙眼睛當成了她。
更別提她們的性格也有些相像。
自己真的是
工藤新一有種想揉太陽穴的沖動。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感到些許不安和失禮。
他必須明白,這是神結咲,不是鶴山奈奈子,更不是平宮美惠。
清醒一點啊不然會壞事的
她是自己的委托人,而自己是要救下她
工藤新一深呼吸了一口氣。
“咲,”他重新調整好情緒,轉了話題,“玻璃杯在哪兒”
神結咲才沒覺出他一系列心理活動,正撇著嘴不滿于他不回答,懶散地指了指陽臺旁邊的櫥柜“那兒。”
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工藤新一“”
好吧,或許、大概,也不全怪他潛意識認錯人
畢竟神結咲這家伙看起來確實大小姐毛病不輕,他那樣猜測也對。
工藤新一掩面長嘆一口氣,心里卻輕松了些,認命地轉身朝陽臺走過去。
櫥柜里的玻璃杯擺放整齊,看起來很少會用到,工藤新一拿下來三個,關柜門時,他余光忽然瞥到陽臺上空著的玻璃花瓶,瓶壁內側懸掛的一顆水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這是養過花的痕跡,而且就是這兩天。
工藤新一一怔,他有些懷疑自己眼花,但湊過去再看時,不僅水珠在,他還看見窗臺角落也落著一抹黃。
他捻起那抹黃,認出是雛菊稚嫩的花瓣。
很明顯,這個花瓶剛養過雛菊,昨晚或者今早才把花扔掉。
“神不,咲,”他忽然開口,“你是一個人住嗎”
旁邊傳來懶散的聲音“當然了。不過今天開始你要陪我住吧不然萬一晚上有人要殺我,等你第二天來,我就涼透了。”
“啊嗯。”工藤新一沒注意聽后面的話,神思全落在這片雛菊花瓣上。
既然是獨居,這束花就不可能是別人養的,只能是神結咲。
「花這種東西,最適合的地方就是花園,其次就是垃圾桶。」
「花放在花瓶里,那還能叫花嗎」
神結咲的話回蕩在耳邊,但她的話和她的行為截然相悖。
她在騙他
她有什么好騙他的有必要嗎他們明明是盟友。
而且如果是騙他,那她又為什么要把花扔掉
花瓣很嬌嫩,根本不可能是因為花蔫才扔掉的。
好奇怪。
神結咲,似乎有秘密。
他眼中閃過茫然。
嘩
冒著白色蒸汽的水倒進水杯,烏丸沙耶摸了摸杯壁,確認水是溫水才滿意地點點頭“萬事小心才能活命。”
旁邊少年把杯子放進托盤,沉思道“真的會有人拿熱水攻擊嗎”
烏丸沙耶理所當然“當然了。熱水都還是好的,還有缺德的家伙會用硫酸那才要命呢你們化學課都不講嗎”
“只會講性質和反應,誰會在課堂上具體講硫酸潑人啊”工藤新一拿紙擦了擦桌子,神色自若地問,“垃圾扔哪里”
“垃圾桶。”
烏丸沙耶含糊地開口,難得積極地端著盤子就往客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