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療室的窗簾拉的嚴嚴實實,及川的腳被醫生固定在白色支架床上,理療儀的紅光籠在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腿上。
他的腳踝扭傷并不嚴重,原本是可以自然療愈的,但為了更快地能參與日常排球部的訓練,及川選擇了醫生的每周兩次的理療方案。
有人推門進來,仍然是上次的助手姐姐,她溫柔地給及川倒了杯水。
“還有二十分鐘呢,來,喝點水吧。”
及川一張好看的臉上盡是乖巧的笑容,“謝謝超超超漂亮姐姐。”
沒人能架住這樣的笑容,涼子甚至主動開口,“不用這么客氣啦,我待會兒給你的同學也送去一杯水。”
“我的同學誰”
“誒就是那一天和你一起來的小妹妹呀,”涼子也很奇怪,她拉開窗簾,窗外的花臺旁背朝理療室,蹲著一個穿著青城校服的黑發少女,“她每次都有陪著你來呀。”
秋元數到第11朵四瓣的酢漿草時,抬手看了看腕表。
這個時候及川應該差不多做完理療了,大概還有5分鐘就該出來了。她直起身,揉揉蹲的有點發麻的小腿,準備換到更靠近醫院門口的地方。
她一轉頭,便對上長身倚在墻邊,好整以暇地環著手看她的少年。
及川挑挑眉,“你在這里做什么”
她低下頭,一板一眼道,“在數酢漿草。”
“什么草”
及川靠近她,試著學她的樣子蹲在花壇前,卻不小心牽動腳踝上的傷,嘶了一口。
秋元立馬緊張地上前扶他。
及川手撐著花臺,直接坐在了花壇旁,一雙長腿直直地伸著,上半身扭過來去探頭往那一片隨處可見又貌不驚人的三瓣草看去。
“數了有多少朵呢”
秋元搖搖頭,“不是數所有的草,是找出里面四瓣的草。”
這是她等人的習慣。從前奶奶出門去給人看病,她就會在主人家附近找到長著酢漿草的地方,然后找出里面四瓣的酢漿草,一般找到15朵時,奶奶就會出來,牽她回家。
及川瞪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著,“四瓣的草傳說中的幸運草嗎”
倒也不是。
秋元想要否認,但看見少年興高采烈地埋頭去找,又將后面的話咽了下去。
少年認認真真找了好一會兒,最后有些挫敗地揉了揉長時間扭著的腰,“我怎么找不到”
秋元于是湊過去,憑著剛剛搜尋的記憶,凝神找了幾分鐘,就給他摘了三四朵四瓣的酢漿草,捧到他面前。
天氣不算太熱,但大約是穿著校服外套又一直在陽光下被照射著,秋元額頭還是有點點汗滲出。
“好厲害,”他彎著眼睛笑起來,語氣里是上揚的驚喜,又像是夸獎小朋友,“所以秋元,每次都有陪我來看醫生,要數多少朵呢”
“十一朵。”
及川舉起一朵酢漿草仰頭看著,又問道,“秋元為什么要每次都陪我來呢”
因為奶奶說,人做錯事,是要負責任的。
“因為我要對你負責,及川學長,”她抱著腿,后知后覺地問,“我這樣的行為是不是讓及川學長你不高興了”
“不會呀,我很高興呢,”他輕輕綣起拳頭,將手心的酢漿草保護起來,“你讓我感受到,你很在意我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