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年卻并未在對方的臉上看到絲毫的傷心難過,反倒是眼神堅定,嘴角含笑,并不像是在假裝堅強。這時,柳蓮二才意識到,正因為柳和葉已經真正地從上一段感情中走了出來,才能這么若無其事地提起關于戀愛的話題。
“這就是拒絕內耗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柳和葉笑了笑,“我知道啦。”
一家人參拜之后,各自有想做的事情。
柳爸爸和柳媽媽想去河邊散心拍照;祖父母更是早就跟久未見面的友人約好了下午茶和晚飯,早早離了隊;柳和葉說是打算去周邊買點手信帶給新認識的留學生朋友。
于是柳媽媽便宣布了解散各自活動,等到時間再在停車場集合。
說實話,柳蓮二并沒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比起在人潮擁擠的地方,他更想早點回到家里休息。但出于某種考慮,少年最終還是放棄了提前離場。
看著道旁滿掛的繪馬,精心打扮的和服少女,熱鬧喧囂的商鋪,柳蓮二卻突然想起了白川靜流,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么
雖然對方說了也會去神社參拜,但并未告訴他具體什么時候會去,也不一定就是來他所在的這一處神社。
想起之前自己和白川靜流聊到的榊監督“偶遇”白川阿姨的事情,柳蓮二不由得唇角微揚。
哪有那么多偶遇,不都是用笨拙地等待偽裝成機緣巧合
就像是現在的他,即便算出了他們會在此處相見的概率,也只能在這里忐忑地等待現實驗證,他們是否真的那么有緣分,能恰好在這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呢
如果換做是自己的青梅竹馬乾貞治,亦或是教給自己數據網球的三津谷亞玖斗,絕對不會做這種毫無性價比可言的傻瓜行為。
他自己何嘗不知道呢
但陷入愛情中的人是沒有百分百的理性可言的,總是試著證明自己的感情獨一無二,想要見證自己創造了奇跡,用余生來津津有味地品味年少時的傻氣和甜蜜。
他大約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而已。想到這里,柳蓮二突然懂了那位冰帝的榊監督的想法。
這就是所謂的,男人至死是少年嗎
正當柳蓮二將手踹在衣袖中,注視著道旁的解說牌上的文字,實則精神放空的時候,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少年肩頭的肌肉瞬間繃緊了,急匆匆地回過頭,在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時候,期待地看向身后。
“呀,還真的是柳同學啊。”算得上盛裝打扮的少女微笑著歪著頭,和他打了個招呼,“怎么,難道柳同學被我嚇傻了怎么不說話”
不同于大多數選擇普通和服的妙齡少女,靜流選擇的是更多出現在卒業式上的袴裝。少女的長發高高地梳成馬尾,綁著點綴白色絨球的紅色蝴蝶結,披著毛絨絨的白色斗篷,看起來暖和極了。
一時間,柳蓮二竟然有些恍惚,覺得自己是不是看見了什么白雪幻化的妖精。
不對不對,神奈川這幾天可都沒下雪,什么白雪妖精
“咳,還真是被白川同學嚇了一跳。”柳蓮二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失態,“不過我剛才應該是背對著白川同學的,白川同學不怕認錯人嗎”
靜流有些小驕傲地一抬下巴,腦后的馬尾俏皮地甩出一個彎“我可是柳同學認證的未來著名漫畫家,哪可能會認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