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的疑惑還未來得及去探查,就被自己日漸衰落的身體狀況打斷了這一想法。
自從那日那足以致命傷口奇跡般好起來后,第二天從床上起身開始,她就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忽然變得虛弱了。
恢復了不少的嗅覺逐漸又回到了從前聞不到味道的時候。身子也變得沉重了許多,下地沒走多遠,就累的一身汗。
無奈之下,她只能以探親為由向蕓娘告了假,本以為只需要休息幾日便好。
不曾想,短短的數日,不僅身體弱了很多,就連呼吸也越來越弱。
她的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通常一閉眼,再睜眼的時候就已經到了第二日。
白晝更替輪回之時,朦朧間唯一不變的只怕也只有她眼前的那一團白色。
數日間,半點也不曾移動過位置,好不容易養起來的那點肉也迅速消瘦了下來。
想也知道小狐貍終日趴在她的枕邊守著。她有些心疼的看著,想去摸摸它,可此刻就連抬個手都費勁。
可每當她醒來看著對方的時候,小狐貍似有察覺,會探出腦袋自己湊過來,輕輕的蹭著她。
就在她以為此次怕是難逃一死后,有一日在她咳出一大片血后,身體忽然又開始好轉了。
沒幾天,就可以下床了。身體較至于奄奄一息之前,更為輕快,就好像大病初愈自己也徹底占據了這具身體一樣。
高興之余,又開始為自己忽然而來的時不時咳血的這個毛病犯了愁。
這具身體的異樣讓她不敢去尋那些個大夫看,在這聊齋的世界里,就連乞丐都有可能是高人的情況下,保不齊哪個大夫也是精怪上的行家。
到時候可別看病不成,反被抓,得不償失。
呆在屋里又觀察了幾日后,雖然時不時來一口血,不過好在身體的情況日益好轉,似乎這點血并不足以對其產生危險。
虞初這才放下心來。
而等她終于有了力氣后,小狐貍身上養起來的那么點肉也算是徹底沒有了。
半月未曾打理的毛發變得暗淡無光,此刻揪成一個個死結,顯得尤為凌亂。
凹陷干癟的臉頰上,唯有看著她的那一雙明亮的瞳孔依舊充滿著眷戀。
虞初的心如同一根弦輕輕被撥弄著,她伸出手,抱起小狐貍,搓了搓它的耳朵尖,無奈道
“瞧瞧你,院里那么些雞,餓了也不知道去抓幾只來啃整日守著我這么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多傻”
小狐貍安穩的趴在虞初懷里,一邊往她身上身上蹭,一邊發出奶聲奶氣的“嗷嗷”叫聲。
見在自己面前撥弄著它毛發的指尖,小狐貍歪著頭瞧了一會兒,張嘴輕咬了幾口,又舔舐起來,掉毛的尾巴不斷的在身后搖晃著。
瞧著歡快的很,倒也是確實傻了點,也不知道之前的激靈勁兒去哪了。
虞初嘆了口氣,從院中的井水口里打了點水,放在太陽下曬了一會兒,就將小狐貍丟了進去。
自從小狐貍醒來后,除了剛開始因為它在虛弱期不能動彈,她幫它洗過澡之外,在它能蹦能跳后,它就學會了自己洗澡,眼下也不就不用她守著。
幸好天熱,被太陽曬過后,趨向常溫的井水才不會對幼崽似的小狐貍造成身體傷害。
看著小狐貍自行在里面晃蕩的虞初松了口氣,準備逮只雞宰了,午飯就燉只雞補補一人一狐的身體。
數日不曾出過房門,院中的雜草又開始變得亂七八糟,被雞啃的凌亂不堪。
院里的泥地上到處都是雞爪印子和雞喙啄出來的小坑,一瞧便知,這是幾日未喂雞食,餓得慌的雞自行尋蟲子吃去了。
虞初廢了點兒功夫逮了只肥雞,拔了毛,背著小狐貍盯過來的視線,手起刀快,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沒一會兒,被虞初大卸八塊的雞就這么放在了灶上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