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低沉的長吟聲后,虞初只覺得眼前忽然一亮,擋在她身前的秋蟬便跟著站到了那粉衣婢女的身側。
虞初這才察覺,原來早上她拉住的這個婢女是夫人身邊的貼身侍女。
房內安靜了片刻,就在虞初納悶之際,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虞初是嗎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聽著這溫溫柔柔的語調,確實是挺溫柔的。
虞初腦中一邊想一邊抬頭,方才背對她而坐的少婦此刻與她正對著面。
面容白凈,淺黛紅唇,披散的長發垂至腰間,標志的長相,唇角擒著一抹笑意,如同古畫中典型的美人走到現實中來。
看著也只有二十幾歲的模樣,可她聽說這婦人今年應三十有余了。
另一邊,王陳氏也打量著虞初,方才這姑娘進來時,她透過銅鏡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再根據秋蟬和徐嬤嬤所說,是個瘦弱穩重的人。
但真真見到,還是不免驚訝,她要比想象中的要瘦得多。
可眼下湊近了,細細看來,瘦倒是不假,卻不像是無力之人。
自古看人是否是美人,看骨便知,此女五官精致,雖瘦的脫相,甚至有些嚇人,但他日若是好好養起來,定是個漂亮的美人。
她笑道“虞初這孩子看著就文文靜靜的,倒不像是蕓娘那邊冷清的模樣,也不知蕓娘是如何講你哄了去的。”
身旁婢女也跟著哄笑一陣。
虞初聞言一驚,詫異道“夫人與蕓娘認識”
王陳氏微微頷首,說“早些年,我娘家有托過蕓娘辦過一些事,此番讓你前來,也是因為對蕓娘有所托。”
虞初沉默了一會兒,腦子使勁搜刮了一番記憶,不出意料,蕓娘這老狐貍什么也沒告訴她。
看著夫人略顯憂愁的神色,心中暗暗將遠在另一端的蕓娘罵了幾句。
不過夫人既然與蕓娘認識,她卻不知道夫人對蕓娘的熟悉程度到了什么地步。
她抿了抿唇,試探道“敢問夫人與蕓娘可是一直有往來”
王陳氏搖頭“我并沒有見過蕓娘本人,只是在我年幼之時,家父曾有恩于蕓娘,這才允下了我娘家兩件事。”
虞初松了口氣,得知二人的關系,她也放松了許多。
她問“夫人既委托蕓娘辦事,應是知曉蕓娘這邊是做何事的吧”
“這是自然。”
虞初見夫人這反應,忍不住扶額,只能怪自己沒問清就上了賊船。
可她來了幾日,并未瞧見府內有什么尸體需要她運走的,更沒聽過有什么死人的傳聞。
虞初站直了身子,直白問道“夫人需要我做什么”
話落,察覺到落到自己身上的其余三個充斥著好奇的視線,頓了頓,低聲問“夫人身邊的婢女聽到您要委托的事兒也沒關系嗎”
王陳氏聞言一怔,繼而緩緩搖頭“她們三個都是自小伴著我長大的侍女,直說無妨。若這是蕓娘的規矩,我自當遵循。”
“夫人不在意,我自然不會說什么。”
王陳氏見虞初點頭應肯,嘆了一口氣,這才緩緩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