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晴夏半“自愿”地交出了一點繃帶、止血劑和消炎藥。
“如果傷得嚴重其實可以來找我。”小澤晴夏瞄了一眼存在感極強的匕首,不動聲色挪動兩步,“可以給你打折,當然,你也可以相信我的保密能力。”
神木千裕沒有接話。他隨手拎起小澤晴夏打包好的藥箱,猶豫了片刻,將匕首放到了桌上“抵押。我會把報酬帶回來的。”
小澤晴夏仗著神木千裕看不到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把匕首一收“還是別了,我能再讓你找到就怪了。”
神木千裕那雙無神的眼眸安靜地轉過來“我能找到你的。我明天來取匕首。”
小澤晴夏抖了兩抖,把匕首往懷里一揣“到時候再說吧。東西我先收著了。”
“神木”金發青年在不遠處擋著臉,傷口其實已經不再滲血,卻像猙獰的蟲子一樣盤踞在臉上。
黑發少年鉆入避雨的地方,將護在懷中的藥箱遞過去。
“嘶”消毒時降谷零忍不住抽了口涼氣。黑發少年茫然地伸出手,停在降谷零面前幾寸的距離。
“我沒事了。”降谷零將繃帶打了個結,反握住神木千裕的手,“你的匕首呢那對你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抵押出去了。”黑發少年不太習慣地蜷了蜷手指,“小澤晴夏是個守信的人,按時取回來就好,何況,你比那些東西都更重要。”
他安靜看著一個人的時候并沒有成年后眉眼間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鋒銳。
他的眼眸是干凈的,純粹的,尚還年少的面龐看上去還帶著幾分柔軟,像是有著絨絨軟毛的小獸幼崽搖著尾巴等待回應。
不如說幼年時的神木千裕比成年后更加坦誠直白,更加讓人難以招架了。
降谷零忽然感到幾分難過,那只是一絲一縷浮起的情緒,卻像一張密密匝匝的網般覆上心口。
他心中還有太多疑惑,太多問題需要他去尋找答案,可是此時他不想詢問,只想承諾。
“我會找到治好你眼睛的方法的。”金發少年用稚嫩的,堅定的聲音說著話,“我們可以一起去看風景。我們可以看櫻花,看海。天空也很好看,太陽會把它染成金色的”
神木千裕只是安靜地聽著他敘述,末了黑發少年伸出手按上降谷零的額頭。
“沒關系。”黑發少年認真承諾到,“我會記得你。就算看不到,我也能夠分辨出你是你。”
不是因為這個。
降谷零張了張口,最終泄憤似地錘了神木千裕的肩膀一拳。
傷害為零。還不如工藤新一小時候啃的一口印子深。
降谷零還是低估了小孩身體對自己的限制。在幽靈狀態下,他能替神木千裕守夜,探查周圍的危險,回到九歲的身體后,他呼呼一覺睡到了天大亮。
神木千裕已經不知道從哪翻出來兩套尺碼合適的衣服除了配色實在太辣眼睛。
降谷零看著穿著一件紅衛衣配藍紫色短裙的神木千裕靈魂出竅了兩秒,顫抖著低頭看向了自己手邊的衣服。
好消息,配色還算正常。
壞消息,這是一件連體小熊睡衣。
“房間漏風,怕你冷。”神木千裕扒拉了一件外套圍在腰上,“面包在你手邊不喜歡也先墊墊肚子,等我回來跟我說。”
降谷零甩甩腦袋爬起來,熟練地拋下羞恥心拉住神木千裕“你又要走嗎”
語氣是三分委屈五分不解兩分悲痛,整個人更是掛到了神木千裕身上“你想去哪里,我可以陪你去。”
“你臉上有傷。”黑發少年努力側過頭避開幼年同期過于熱情的擁抱,“我去取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