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千裕眨了眨眼睛,懵懵懂懂看見了一團淺色的光。
模糊又明亮,刺目又燦爛。
他笨拙地安撫著自己的朋友“我沒有瞞你很多事。而且,我很強,不用在意我。”
夢境里隱瞞的只有來孤兒院的原因,夢境外,隱瞞的只有和你們并無牽扯的過去。
不算太多,從對神木千裕來講,還不如彼此在食堂的一次打鬧重要。
“不是強不強的事情算了,我先陪你找藥吧。”降谷零嘆了口氣,握住了神木千裕的手,“要避開其他人嗎”
神木千裕點了點頭“我知道側墻后面應該有一個可以進去的地方”
“一塊大石頭,旁邊有棵樹”
“對。”
降谷零腦中傳來一陣突如其來的疼痛。好似把他切斷了他對身體的感知一樣,卻只一瞬便結束了。
他按了按額角,跟在神木千裕身后爬出地名,有些狐疑地打量了一番周圍的環境“這里是雜物間居然有人挖了地道”
神木千裕將木板蓋回擋住地上的洞。
他又眨了眨眼,這次他隱約看到了四四方方的亮光,隨即他意識到那應該是雜物間的窗戶。
只是其他的還是模糊的。
他松開手擋了擋眼睛“嗯。辦公室的窗戶對著雜物間的門。我們換一條路上二樓。”
少年的身形很容易通過通風管道。降谷零難得體驗了一次不走尋常路的機會。
“還挺順利的。”降谷零輕盈地落到地上,視線掠過重重疊疊的貨架看向旁邊的同期,“我們運氣還不錯”
神木千裕皺著眉頭。他看到了大片模糊的光斑,像是蝴蝶又像刀光,一片一片在眼前炸開“嗯。稍微等我一會。”
“你要找什么藥作用是什么”降谷零甩了甩腦袋將又隱隱泛起的刺痛感甩掉,踮起腳尖查看貨架上的藥品。
看上去都很正常,和醫務室的常備藥差不多。這間房間本就狹隘,儲備最多的就是繃帶酒精感冒藥。
“和一個實驗有關。”神木千裕抬起頭看向最明顯規整的光窗戶,“應該是用來壓制實驗副作用的。”
金發少年手猛地一抖,紫灰色的眼眸不可控地睜大幾分,臉上浮現出明顯的震驚之色。
“你和那個小澤談的交易就是這個”
“算是吧。”神木千裕眼前恍惚的厲害,隱隱復明的征兆讓他雙眸如同被火灼燒般刺痛“應該只有這里還能拿到一點了。”
他手中的匕首因脫力落到了地上,一手捂住眼睛靠著墻滑坐而下。
“降谷我可能需要休息一會。”
隨即他聽到了金發少年慢慢靠過來的腳步聲。
“怎么了”
“我”神木千裕愕然地抬起頭。
雙眸中的刺痛終于平息,像是被火焰灼燒到極致后余下的殘灰。
刺眼的光穿破了一直籠罩在眼前的黑暗,他看到了炫目如驕陽的金色,溫柔如云霞的灰紫色,還有從自己胸口涌出的,猩熱一片的血紅。
金發少年眼中帶著晶瑩的淚意,手中握住了他的匕首,帶著身后那樣明烈又熾熱的光,刺進了他的胸膛。
水島鎮難得的晴天施舍下的陽光從那片窗戶中落下,均勻地灑在金發少年的發梢。
神木千裕抬了抬手,茫然地想要握住那一片盛大的,虛無的光。
“抱歉,這些藥,我也很需要我也想,活下去。”
神木千裕握住了金發少年的手腕,茫然地眨著眼睛看向他身后。
他翠色的眼眸還有些渙散,視線虛虛飄著,沒有落到實處。
“降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