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的門被人急切又驚慌地敲響,神木千裕恍惚了一瞬,匆匆前去拉開宿舍門扉。
“神木”降谷零身后跟著神情擔憂的諸伏景光,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神木千裕。
出乎降谷零的所有設想,神木千裕看上去心情竟然還算不錯。黑發少年眉宇間在見到他們時立刻浮現出生動而真切的歡喜,那雙清亮的眼眸倒映著他們的影子,蕩漾開淺淺的笑意。
“怎么了現在離上課應該還有一會吧”神木千裕看了一眼時間,還是先側身讓兩人進了門。
諸伏景光看了一眼心神不寧的幼馴染“我在走廊上看到zero在撓門,就順便過來看一眼。”
降谷零恍惚之下還記得回嘴“不要說得我像是半夜回家的野貓一樣啊”
神木千裕看上去連做噩夢的表現都沒有。降谷零反倒摸不著頭腦了,金發青年坐到凳子上,語氣像是飄在天穹的云“我昨晚做了個噩夢。”
神木千裕思考片刻,把工藤新一塞給自己的倉鼠玩偶放到降谷零懷里“口糧。”
諸伏景光沒忍住笑出聲來,順手捏了捏毛茸茸的倉鼠玩偶“嗯,這是早上貓貓撓門的獎勵”
“誰是貓啊”降谷零惡狠狠地揪了揪倉鼠的臉頰,“我就是來看看神木什么情況。”
神木千裕彎眸一笑“我倒是覺得不錯。嗯雖然夢到了一些不太方便透露的事情,但是對我來說是好事也說不定。”
降谷零原本要進一步詢問的話語像是魚刺一樣卡在了喉嚨口,他與諸伏景光交換了一個眼神,換了一個說法“是好事”
“是啊。”神木千裕也伸手揉了一把小倉鼠的頭頂,“當然算是好事。”
他真切實意地認為那個稱得上噩夢的夢境并不是沒有帶來好消息。
這一次醒來并沒有跗骨之蛆一般的森然寒意,或許是因為這一次,正確的人是神木千裕。
九歲時的神木千裕沒有學會愛也沒有學會救人。他像只小怪物一樣會在賭桌上一次又一次壓上更重的籌碼,有時贏,有時輸,漫無目的。或許有一天直到把自己給賠進地獄,它還不知道到底為了什么。
它小心翼翼數著得到的一切,藏在深深的地下,高高的樹上,最深最深的心底小怪物仔細看護著這一切。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在與當初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夢里,神木千裕選擇了將它們全部獻出。
信任、性命、友情。在他所有眼所能見耳所能聞的這個世界里,他愿意交付自己的一切。
他確認了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他填滿了自己靈魂得以棲寄的人間。
不僅有工藤夫婦給予的愛,不只有對工藤新一和毛利蘭的愛,還有暖洋洋的溫暖的友情。
那是比希望更燦爛的,人能夠活在世界的支撐。
金發青年不由自主抱住懷中的倉鼠玩偶,他拉長語調“那就太好了,但是”
“好什么”門口探進一個卷毛腦袋,松田陣平一眼就看到了抱著倉鼠的降谷零“你竟然喜歡這種玩偶”
降谷零還想再說什么,卻被自己幼馴染輕輕勾了勾衣袖,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諸伏景光默默讓開位置讓兩個幼稚鬼扯頭花,自己先側身讓神木千裕把外面扒門的剩下兩個人放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