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那維萊特連忙坐直,淡淡地嗯一聲。
打招呼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戴著眼鏡,衣裳洗得發白,衣角蹭了許多彩色顏料。他的手里端著一個盒子“您大概不記得了,我是弗納爾。兩年前被誣陷監守自盜,是您幫我洗清了罪名。”
那維萊特“”
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男子松了一口氣“根據您的建議,我在這里做一些小生意,比以前自由,也能顧上家庭了,您看,還挺受小孩子歡迎的。”指向旁邊的小攤子。
是露天的手作小攤位,負責原材料和座位,供孩子們畫畫做手工。
有幾個小孩子在制作植物書簽。
那維萊特想開口,又閉上。
微一頷首。
男子欣慰地笑“是吧,您也覺得不錯吧。您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就不打擾了。呀,這盒自制書簽材料送給您,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兒,打發時間也挺有趣的。”盒子放椅子上就離開了。
盒子里裝有五彩斑斕的葉子、書簽。
用以染色的花汁顏料格。
“呼。”
那維萊特如釋重負。
萊歐斯利挑眉“你看,冷和啞,你一句話沒說,他自己就把話說完了。”
“好神奇。”
三字秘訣裝、冷、啞。
裝就不說了。
啞就是不說話;冷,就是不笑;誰要是說什么,就目不斜視,冷冷看著就好。氣質涵養,是高段位修煉,需要時間。當下只能模仿最高審判官的外表,至于冷和啞,是為了降低暴露的風險。
做到這三字就算入門了。
那維萊特一路走來信心大增“我全會了。”
萊歐斯利“你最好是。”
正說悄悄話呢,那名男子又轉過來了,拿著一張葉脈書簽和筆,不好意思“我女兒也特別崇拜您,天天說以后要當復律官,想要個您的簽名留作紀念。”小姑娘躲在父親大腿后邊,露出半張臉,害羞。
那維萊特
萊歐斯利好整以暇還會嗎
慌了。
這下真不會,得動筆啊。
即使那維萊特涉世未深,也清楚,男子想要的是最高審判官的簽名。字跡會看出來吧,好慌,他看向萊歐斯利。哪知道,這家伙只是笑,事不關己就看戲。
這可怎么辦。
看著書簽和上面的葉脈紋路。
他靈機一動,手指在顏料格一抹,沾上淡藍色花汁,往書簽角一按,拓下小半個手印。
老板
萊歐斯利
老板呆呆地接過書簽,聽見小女孩哇的一聲歡呼「哇,好漂亮,像水紋,是那維萊特先生的指紋」。然后,炸開了鍋,場面一下子失控了,一群小孩子拿著書簽沖過來,索要簽名手印。
連游樂園玩的孩子都扔下木馬和小火車跑過來。
個個眼睛發光。
那維萊特看看十個手指頭,一狠心,都按進染色花汁里。紅橙黃綠青藍紫白灰棕,一個指頭一顏色,手印按得飛快。
小朋友們高興瘋了。
隊伍越排越長。
直到。
輪到一名風華正茂的小姐姐。
她羞澀地說“私以為,手印過于正式,我想請求一種更輕松的簽名留念。”說完拿出一管口紅,兩眼放光,“所以,唇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