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見英眉間的褶皺攏得更深,那點煩躁壓不住的從眼睛里透露出來。
抽長的身體外包裹著白色的校服,國見英身上的肌肉也不像排球部其他隊員那樣明顯,垂眸望過來的時候還有點文學系花美男的感覺。
但男生看著他的臉,張開的嘴巴突然頓住,在國見英無聲的催促目光中,才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啊啊,那個那個你們都是排球社的嗎”
“喂島本,沒必要啊”
鳥居正樹過來拽了拽他的衣袖,有人在旁邊島本的勇氣忽然又上了一個臺階,他甚至忽略了剛剛國見英望過來的寒噤,一心只想忽視當事人意愿的逞能。
“別那么見外嘛兄弟,你們和她到底啥關系啊,給兄弟透個底唄,反正都是同班同學。”
說完他半擰過腰,去看靠窗邊離他們三排距離遠的高嶺青梨的身上,只覺得就連那背對著他們的后背,都好看到另人心折。
島本的兩只手肘杵在國見英的書上,嬉皮笑臉的沒有個正形。
心中的煩躁如同一個找不到線頭的毛線團,他被困在里面,越掙扎被包圍的越緊。他們那點不夠誠意的問話就像個導火索,國見英突兀地就冷下臉,伸手猛地去拽他手肘下自己的書。
打滑的胳膊撐著島本的臉一塊跌到桌子上,鼻子差點就磕到了桌子上,自覺丟臉,島本一下惱火地就站了起來,椅子往后吱啦發出刺耳的聲響。
高嶺青梨尋聲轉頭望了過來,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狹窄的走道中,兩人面對面地站著,無形中仿佛硝煙味都在彌漫。
國見英總是將自己小半張臉埋進衣領,面上的冷漠是看不情緒的一片空白,可此時站在低他半個頭的島本面前,這樣的冷漠就突兀地生出了刺人的冰錐。
眉骨下壓著將他本來清俊的臉變得陰森,臉上掛滿黑線,看向島本的臭臉幾乎要將不耐變成實質。
“讓一讓。”
身高眼神表現出的壓迫讓島本一下子晏歇息鼓,那點子想逞能的感覺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靠著書桌,又坐回了椅子上。
散過去的長發被她又重新勾到了耳側,沿著窗邊的日光給她的頭發絲渡了層光暈。
高嶺青梨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看著國見英直直拿著書本朝她走來,視線交疊的瞬間,他似乎又恢復成了固有的冷漠。
高嶺青梨被他看的有些愣,國見英捏著那本抽出來的書,翻了兩頁從中取出了一個小本子。
“給你,交作業。”
“”
高嶺青梨此刻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好像不夠用了,那本淺藍色封皮的薄本遞到面前,高嶺青梨反而迷茫又擔心地仰臉打量起他裸露在外的臉龐。
“啊好的好的,國見你”
似乎想從面容上看出他是否生病,他剛剛看起來真的有些不對勁。
快具象化的硝煙味被她身上的味道吹散,柔順地好像在正午曬成金色波紋的小溪,一點一點溫柔地解開他身上纏繞的線頭。
國見英忽地壓平了嘴角,神色繃緊,眼神忽明忽滅,等待被她接住的作業本突然調轉了方向,直接就放在了桌子上。
“我沒事。”
他淡淡答了聲,轉身就走。快要涌起的想法再次被按了下去,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也緊跟著再次冷淡了下來。
滋啦
沉靜的系統莫名響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