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浴室里除了水聲,根本沒有洗澡的聲音。
夏不苦擰著眉走過去敲了敲門“喬叔叔”
里面沒有回應。
“喬簡喂你沒事吧再不說話我可進去了”
里面仍舊沒有回應,夏不苦發覺不妙,直接開門進去,看清里面的場景后心跳卻停了一拍。
喬簡還是穿著那身衣服,就癱軟地坐在浴缸里,水從淋浴落下,淋在他身上,把他整個人都澆得濕漉漉的,喬簡卻像是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的。
“喬簡”
夏不苦還以為喬簡是死了,但喬簡微微抬了抬頭。
夏不苦微微松了口氣,但馬上又被氣到爆炸。
他上前去拎喬簡“你怎么搞的能把自己喝那么醉活了三十年自己的酒量是多少都不知道嗎”
整個人被夏不苦拎著站了起來,喬簡也終于清醒了一些,他抬了抬頭,聲音很小“是我、領導”
“領導叫你喝你就喝啊”
夏不苦的全身也被水淋濕了,衣服布料濕漉漉地貼在身上很不舒服,但怒火中燒的年輕人只顧著發泄自己的情緒。
“你不會說自己吃藥不能喝酒說自己最近過敏在忌口你是老好人到不會拒絕”
“”似乎喝醉的男人潛意識里也知道被比自己小十一歲的年輕人教訓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男人本就虛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沒底氣了“可是工作”
“你一個月工資多少一萬兩萬”
夏不苦知道喬簡的公司前段時間還在獵頭網站上發過和喬簡差不多崗位的招聘,出差、加班、喝酒應酬、周六日休息時間不固定還要隨時待命,這樣拼命的工作才一個月只有一萬五千塊而已。
“就算辭退了你又怎樣再找一個不就好了”夏不苦怒其不爭。
“但”
喬簡模模糊糊的,覺得很難過。
他從小因為太過木訥而不受家長喜愛,又因為不想在父母心里和優秀的弟弟差得太遠,逐漸把自己養成了謹慎討好的性格。
這份性格直到他出了社會,加入工作后才漸漸好轉。
他從公司最底層端茶倒水的助理一路走到現在,經歷了很多也改變了很多,可喬簡也知道,那個膽小愛討好的自己仍然就藏在這副身體里最深最深的地方,被包裹在圓滑的皮囊下,伺機而動。
就像夏不苦說得那樣,他可以拒絕,卻要把自己喝得這樣狼狽。
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了可怕的童年時代。拎著他領子的人也又變成了父親。
喬簡有些苦澀地搖了搖頭,頭腦又變得稍微清晰了一些,他想推開握著自己領子的那只手。
喬簡的手剛軟綿綿地搭上對方的手,卻聽到年輕人驚訝的聲音“我又沒有在罵你你哭什么”
啊
可是他沒哭啊
事實上,夏不苦根本沒分清喬簡臉上的究竟是淚水還是洗澡水,只是見對方眼睛似乎紅了,又氣又慌又無奈,僵硬著手去擦對方的臉。
誰知道喬簡臉上的水越擦越多,臉上的皮膚還被他擦紅了一大片。
“好、好了。”喬簡的手再次軟綿綿地搭在他手上“我沒哭。”
為了證明自己沒哭,男人還擠出了一點笑容,沒有焦點的眼神和溫吞的笑意被暖黃色的浴室燈平添了一絲曖昧。
夏不苦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臉距離喬簡有多近。
他和喬簡的發絲纏著發絲,呼吸纏著呼吸,看著濕漉漉的男人,夏不苦喉結滾動著,胸膛劇烈地起伏了一下,覺得好像有人在自己腳底下點了一把烈火,讓他整個人都燒起來了,理智也燒沒了。
就好像喝醉的人不是喬簡而是他自己一樣。
給男人擦臉的手改成了扶住對方臉頰的動作,另一只手則攬著男人的腰讓他緊緊貼在自己的身體上,夏不苦低頭,將唇用力印在對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