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罵了的男人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可是”
“可是一直都是這么過來的呀,不苦,不用擔心叔叔。”
到醫院的時候,男人又睡著了。
夏不苦先把車停了好,又下了車,準備去副駕駛那邊扶喬簡。
伸手扶喬簡之前,年輕人用鷹一樣的目光盯了喬簡兩秒。
心臟泛起奇妙的疼痛酸澀感。
兩年前第一次見到喬簡時,喬簡就在生病。
男人戴著口罩,半長的沒什么發型頭發微微擋住溫柔的眉眼。
“你問春日路”男人溫和的嗓音中帶著濃濃的鼻音“順著這條街再走兩個路口,看到有超市的時候往左拐,然后有個十字路口,你”
說到這,男人頓了頓,眼睛里的笑意又濃了一分“算了,我帶你去吧,跟我來。”
一路上,他走在夏不苦前面。
他的感冒聽起來真的很嚴重,咳嗽個不停,還流鼻涕。
為此,喬簡還不好意思地對夏不苦倒了兩次歉。
直到把夏不苦一路護送到了那并不存在的“和朋友約好要見面的地方”后,喬簡咳嗽著對夏不苦說了再見,還祝他今天玩得開心。
那時的喬簡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
也是那時候,男人那就算在咳嗽的時候也要挺直的脊背開始頻繁出入在夏不苦的夢境中。
看著燒紅了臉的男人,夏不苦臭著臉伸出手,在男人額頭上帶著力道彈了一下“起來,到醫院了。”
這還是夏不苦第一次幫人掛號、開藥。
年輕人一路上幾乎都是用跑的,匆匆從這個窗口跑到另一個窗口,心焦得不行,又覺得只是因為發燒就跑起來的自己簡直可笑。
十幾分鐘后喬簡躺在了病床上,手上打著退燒的藥水。
“你先躺一下吧。”夏不苦說“我幫你看著藥。”
“謝謝,不苦。”發燒到了四十度的男人竟然還能對答如流,還不忘記道謝。
他昏沉沉地倒在枕頭上睡了,那邊夏不苦盯著男人睡著的臉,一時發呆,又一時打開手機搜索發燒的人吃什么病號餐。
醫生一共給喬簡開了三瓶,換了兩次藥后喬簡醒了。
這時他的臉色已經很正常了,夏不苦伸手一探,發現他額頭的溫度也很正常了。
“你自己看著藥。”夏不苦站起身“我去買點飯吃,還沒吃飯,餓死了。”
“好。”喬簡臉上的表情是混雜著愧疚和不好意思的“辛苦了,不苦。”
夏不苦淡淡應了一聲,往外走。
走到一半又頓住腳步,回頭問喬簡“你想吃什么”
喬簡一愣。
喬簡總是不好意思麻煩別人的,見夏不苦問自己,下意識推脫了兩次,直到夏不苦皺起眉,語氣也變得不耐催促起來,這才垂著頭,輕聲“想吃餛飩。”
“噢,等著。”
給喬簡打餛飩的時候,夏不苦想起之前幾次吃學校食堂。
男朋友幫女朋友打飯,女朋友幫男朋友占座位。
還要抱在一起互相喂飯。
黏黏糊糊的,看得人食欲都下降了。
但一想到自己現在也是在幫人買飯,回去后說不定還要喂喬簡吃飯,夏不苦的心跳就有些加速。
現在時間已經晚了,醫院里的餛飩只有兩個味道,夏不苦索性就每樣都買了半份,又自己打了一份盒飯。
拎著回去的時候看到喬簡正在和護士聊天。
看不清護士的表情,從門口,夏不苦只能看到喬簡笑得溫柔的表情。
夏不苦的心情一下跌落到谷底。
他冷著臉走過去,護士一見到他回來,先是嚇了一跳,接著紅了臉,匆匆轉身離開。
夏不苦把護士的臉紅理解成了是被她撞破了好事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