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甩了甩尾巴,神思不屬。
春天快來臨的時候,它真正地見到了那個孩子。擁抱著加州清光,微仰著的臉在幾個月的營養補充下,長了些肉,顯得更可愛了。
她的琥珀色的眼睛,盈著春日。
生機勃勃的、朝氣的。
“花子。”
這是她的名字。
一會兒后,狐之助驀地僵住。
是真名。
它習慣了做好最壞的打算,此刻萬分頭疼。交出真名的妖怪,可能會被奴役;交出真名的人類,可能會被神隱被藏起來、被所有人遺忘。
狐之助
真是個“大驚喜”啊。
它萎靡了。
一邊萎靡,一邊麻木工作。遠征部隊,除了兩個領隊,都健健康康的,沒什么毛病。就是藤四郎們,礙于兄弟,不再親密地和審神者玩鬧。
它冷靜地觀察了兩天。
粟田口的刀包括性格最黏人的信濃藤四郎都乖乖都地縮在房間中,隔絕了整個本丸。
燭臺切光忠、笑面青江也各自閉門。
三日月維持著不遠不近的態度。
小夜左文字得知了“宗三左文字碎刀”的消息,整個人都陷入了復仇的陰霾里。
這就是暗墮本丸。
比起活潑的、愉快的新本丸,暗墮本丸注定需要用耐心和愛去包容。一個5歲的孩子,堅持不下來的。
它搖了搖頭。
它先帶花子錄入個人資料。
“生日換算一下,2月7”
它怔了怔。2月7日,那花子已經6歲了啊
,都該上一年級了。時之政府所在的2205年,虛擬技術十分發達,學校都改成網課制度了。
它順手幫花子報了新一屆的網課。
“家屬無。”
花子唯唯諾諾“有的。”
她不怎么適應跟狐之助這種渾身彌漫著“公事公辦、我們不熟”的氣質的精英社畜相處,整個幼崽都拘謹了不少“是本丸的大家。”
“”
狐之助沉默。
5歲不,6歲的孩子,感受不到嗎最重視她的,依然是山姥切國廣、加州清光,目前多了一個主控的壓切長谷部。
但其余刀,有待商榷。
外出期間建立的羈絆,就是虛幻的泡沫。觸碰到了過去的一角,就面臨著時間、真相和抉擇的拷問。
它注視著那雙透澈的眸子。
社畜太久,它不明白該怎么哄孩子,只好盡量委婉地說“沒有人的家屬是打磨過的鋼鐵。”
花子歪了歪頭。
它語調冷淡地繼續道“等你慢慢長大,他們還是原樣。你會變得比粟田口的短刀們高、比他們更穩重。你受傷了要休養,他們只要泡修復液或靈力。”
“沒有誰的家人。”
“在陪她老去后,依舊年輕。”
女孩垂下了的睫毛。
淺淺的影子斑駁了她的瞳孔。狐之助后知后覺花子的父母走得早,“死別”這個話題是不是戳到她的傷心事了不該聊那么多的。
花子看著窗外。
注入了靈力,天空不再昏沉。新芽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鋪滿了整片大地。
庭院中央的櫻花樹上全是花苞。
她小聲問。
“跟我的相遇,是會令人難過的事嗎”
狐之助
它是不贊成人與付喪神結緣派系的。當下卻怎么都點不了頭,反而失蹤多年的良心隱隱作痛。
它盯著屏幕,轉移了話題。
“家屬這一欄,先空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