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著袋子,大步流星。
松田陣平隱約捕捉到雙方的交談聲。花子一絲不茍地道了歉,鎮定地請求大人先不要上樓,將頭套還給她,她會帶著哥哥離開。
但開發商的人故意舉高了頭套
松田陣平輕易地推測出了這群人的心路歷程剛被攔下時,煩躁地拔掉了“小熊”的頭套。看到是個可愛的小孩子,就自認為“和藹”地逗弄了起來。
花子的睫毛微顫。
她按捺著恐懼,沒有哭鼻子。只是琥珀色的眸子里晃蕩著細碎的水光,像是夜幕內的雨。
她不再蹦噠,壓著語氣不露怯。
“還給花子好嗎”
“夠了”
松田陣平利落地搶回頭套,輕輕地扣在了她的腦袋上,隔離了開發商的人,憋著怒火“你去把哥哥帶下來。我幫你們找了新的住所。”
有人護著,“小熊”的嗓音反而悶悶的。
“松田先生謝謝你。”
她乖乖地上了樓。
進房間前,花子悄悄摘掉頭套,揉了揉臉,調整了糟糕的情緒。她的眼眶紅紅的,讓狐之助不自覺地磨了磨爪子“下次別阻止我了。雖然我不擅長打架,但嚇跑他們是可以的。”
“因為,本來就是我們在添麻煩。”
狐之助唉。
它注視著花子重新戴好“小熊”的套子,跟無事發生似地,啪嗒啪嗒地踩著地板,停在五虎退身旁。
“退退。”
她軟軟地喊了一聲。
依舊是古怪的、自創的調子。
五虎退死死地掐住衣袖,埋在胳膊里的面容上寫滿了復雜難辨的思緒。他陷入了混亂憑刀劍付喪神的感知,他聽到了樓下的動靜、明白有陌生的人群。
他的心臟仿佛停滯了。
腳動不了。
咽喉失去了作用。
他急促喘息著,抖得小老虎都炸毛了。直到一句又一句的“請先不要過去”,穿過鋼筋水泥,一圈圈地潛入“深海”,鉆入他的耳膜。
然后,是壯年男性的斥責聲。
很可怕。
特別特別可怕。
但是那道單薄的屏障擋下了一切。
五虎退的指尖動了動。
就算掩飾過了,他仍是辨認出了審神者的殘留的驚懼,如同不斷抖落的雪。
透過縫隙,他瞥到伸出來的熊掌。
“退退。”
花子不確定這位飽經折磨的刀劍付喪神會不會信任自己。她的話語輕飄飄的,毫無攻擊性“有危險的人要來了。小熊帶你逃跑好不好”
“我們一起逃走。”
“”
發不出聲音。
五虎退酸澀極了。他滿腹的不解,想質問“為什么要做到這種地步”他是一振,除了遭受折磨之外,沒有任何價值的刀。
張嘴的剎那,他才發覺。
他甚至不清楚她的名字。
成功握住了退退的手
花子松了口氣。她的世界瞬間放晴,眼睛彎了彎,歪著小熊腦袋,興高采烈地晃了晃。
兩人抱著小老虎下樓。
狐之助在暗中跟著他們,免得與時之政府相關的事物,刺激到深陷陰霾的小短刀。
松田陣平敷衍地沖開發商的人說了句“感謝配合”,就領著兩個小孩,向同事發來的地址前進。他熟悉路況,繞開了各條人潮擁擠的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