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添在電話里用再尋常不過的語調和他轉述了事情的經過,說成熙現在正躺在酒店的醫務室里,讓他過去接人。
“我本來不打算多管閑事,但既然他選擇向我求救,出了什么差錯我也要擔責。”
“他在電話里設置的緊急聯系人是你,”時添在電話那頭坦然出聲,“本來醫生要給你打電話,我說我也有你號碼,就直接打給你了。”
窗外的喧囂與電話中的平靜男聲交織在一起,更加顯得格格不入。僵在辦公桌前沉默了半晌,季源霖才有些啞然地開了口“添添,我”
聽著季源霖電話里喊自己的小名,時添沒有應聲。
他恨季源霖嗎
當然恨,恨他毀了自己辛苦打拼多年的所有心血,也恨他背著自己出軌、對自己撒下了那么多的彌天大謊。
除了恨以外,其他的呢
正因為不止有恨,所以他才一動不動地站在床前,聽著床上的男孩在睡夢中一遍又一遍,就這么當著他的面,喊了三百多聲“阿霖”。
這個曾獨屬于他們之間的愛稱,如今從別人的嘴里說出來,好像也并沒有什么不同。
更纏綿、更繾綣,也更加動人。
他握著手中電話,對自己的丈夫語氣輕快地說“我已經想好了。”
“季源霖,我們離婚吧。”
掛斷季源霖的電話,時添拎起西裝,從醫務室門口的椅子前站了起來“走,小陳。”
全程旁聽了時總和季總之間的談話,陳助理心里實在有些擔憂時總現在的狀況“時總,您沒事吧”
時添瞥了他一眼,從褲兜里拿出車鑰匙扔給他“我能有什么事”
作為一名母胎o選手,感情方面確實屬于他的知識盲區,但他總覺得時總并不像表面這樣展現出來的云淡風輕。
接過車鑰匙,陳助理還是選擇閉上了嘴,不敢再多問了。
臨時出了這樣的變故,和基金經理的會面也只能推到后一天。站在電梯外,時添想了想,干脆對著陳助理揮了揮手中頂樓餐廳的餐券“走吧,今天吃頓好的,慶祝我即將再一次回歸單身。”
兩人一前一后走入電梯,沒等電梯門合上,時添就聽到褲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走出電梯,發現是律師給自己打來的電話。
剛按下接通,他便聽到自己的律師在電話里開口問“時先生,我這邊收到了一家資產管理公司發來的回執函,詢問和您簽訂擔保人協議的相關事項,您下午有沒有空過來一趟”
聽到律師的話,時添的神色有些訝異“那么快就有消息了”
從上周開始,他已經和多個曾經有過融資合作的私人機構或個人聯絡,詢問對方能不能擔當自己的債務擔保人。
原本覺得希望不大,沒想到僅僅過了不到一周,就有了新的反饋。
觀察了一圈四周,他壓低聲音問“是哪家公司我認識嗎”
“您應該不認識,是一家非常低調的私人資產管理機構。”律師說,“祁氏家族信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