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整,季源霖回到了辦公室。
喝了新助理送來的黑咖啡,又在辦公室配套的健身房里做了半小時有氧,他坐到辦公桌前,連上藍牙耳機,投入了一整天的工作當中。
公司里的員工們都發現了一絲不尋常。董事長往常并不需要在公司坐班,但自從高層進行了一番大換血,加上上周封禹寫字樓里有人聚眾斗毆,被警方以尋釁滋事的嫌疑帶走了好幾個人,季總就開始每天準時回到公司。
短短兩小時的會議,季源霖聽取完了接下來一整個季度的供應鏈匯報。自從開始打官司后,他便沒有再出席過季度發布會這種人數眾多的公開場合,一般公司的內部會議也只是通過線上參加。
線上會議室里,鏡頭后的男人依舊西裝革履、風度翩翩,言語間邏輯分明,清晰又有條理,給出的建議也針針見血,盡顯技術大牛的魅力。令人很難相像,就在前不久,他才將公司的另一位創始人逼得被迫出走,弄得兩敗俱傷,惹上了一身的官司。
會議快要結束時,新助理走入季源霖的辦公室,湊到他的耳畔輕聲說了句什么。
聽到助理的話,季源霖臉上神色未變,只是抬起頭,對著會議室內的眾人微微頷首“今天就到這里,諸位最近辛苦了。”
掛斷電話會議,季源霖緩緩靠回座椅前,慢條斯理地脫下了身上的西裝外套“讓他上來吧,下午的會議推到三點。”
“是,季總”
幾分鐘后,董事長辦公室門外的電梯門朝兩側打開,電梯里走出來了一個人影。來人穿著件學生襯衫,一張臉用墨鏡和口罩遮得嚴嚴實實,完全看不到他的長相。
伸手推開辦公室門,助理朝著來人低頭示意“小熙先生,季總在里面等著您了。”
來人對他點了點頭“謝啦,李哥。”
還沒等他從外面掩上房門,剛進門的男孩已經將書包隨手甩到辦公室的沙發上,兩只胳膊撐住桌沿,反身靈活地坐上了寬敞的董事長辦公桌。
摘下口罩,露出清秀漂亮的五官,男孩在半空中晃蕩著修長的雙腿,眼睛彎成了兩稍月牙“阿霖,這幾天想不想我”
“柳城的拍攝耽誤了好幾天,凌晨剛殺青,我馬上就坐最早的航班回來了。”在日光下慵懶地闔上眼睛,男孩忍不住碎碎念道,“我好想吃阿霖做的菜,今晚不出門了,回家吃吧”
眼看來人就這么在自己的面前胡鬧,季源霖似乎并沒有生氣。他敲擊著鍵盤沒有抬頭,語氣里卻又飽含著寵溺的意味“在處理正事呢,聽話。”
聽著辦公室里兩人你儂我儂的對話,助理完全不敢再多在門口久留,趕緊關上房門,沿著走廊躡手躡腳地離開了原地。
他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也知道季總為什么特意要把下午的會議推遲到三點。
每當男孩出現在公司,他都會用工卡把整個樓層的電梯權限都鎖上,以免有員工不小心上錯樓,打擾了季總的好事。
果不其然,還沒等電梯門完全關上,他便聽到有微弱的喘息聲從辦公室的玻璃門內傳了出來。
抽泣著倒吸了一口氣,男孩從喉嚨中溢出一句隱忍卻又楚楚可憐的顫音
“季源霖,你混蛋”
下午兩點五十,距離會議開有十分鐘時間,助理準時給季源霖打了個電話。
什么時候該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什么時候該有點眼色,提醒老板不要耽誤正事,這是每一位盡職盡責的助理都應該要學會的東西。
聽說他的前任就是這方面做的不夠好,才被董事會給炒了魷魚。
季總沒接他的電話,只是回了條信息,讓他上樓來拿開會的文件。
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助理剛準備和坐在辦公桌前的季總打個招呼,就看到季總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對著自己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直到這時,他才用余光注意到,背對著辦公室門的真皮沙發上睡著一個人。
男孩闔著眼睫睡得正沉,身上蓋了一條暖和的空調毯,卻仍然能依稀看到裸露在外的一大片頸部肌膚和印在鎖骨處的鮮紅吻痕。
他見到過類似的場景好幾次,已經能夠稱得上習以為常。在原地定了定心神,助理放輕腳步,目不斜視地走到辦公桌前,開始替季源霖整理桌上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