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時添十八歲生日的那天,由于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高考,學校對于畢業班的管理非常嚴格,以至于他們沒有辦法偷偷溜出學校給時添過生日。
只有周斯復,冒著差點被教導主任當場抓獲的風險,從學校后門的假山翻墻而過,跑到校外給時添偷偷買回來了一塊小蛋糕。
趁著放學后的那段時間門,他們這幫好朋友一起圍在時添的課桌前,給時添簡單地唱了一首生日歌,就當作慶祝他成人了。
教室里連根蠟燭都沒有,大家伙干脆從講臺找了根紅色的粉筆,削尖了插在蛋糕里,讓時添對著光禿禿的粉筆許愿。
時添雙手合十舉在胸前,閉上眼睛又睜開,眼角彎得像兩稍月牙“許好了。”
時添話音剛落,他們便圍成一圈開始瞎起哄,剛想套出時添許的是什么愿,就被周斯復毫不留情地一人賞了一記眼刀。
“愿望說出口不就不靈驗了嗎”
將敞開的校服拉鏈“咻”地一下拉至胸前,周斯復用他的劍眉星目睨視了一圈眾人,“還愣在這里干嘛都沒事干了”
被周斯復旁敲側擊了那么一句,眾人頓時了然,紛紛對著周斯復露出和藹的姨母笑,你推我搡一窩蜂地跑出了教室。
第二天就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擬考,那天晚上不用上晚自習,同學們早早就收拾書包回了寢室,以至于教室里并沒有什么人。
出了教室門后,眾人并沒有馬上離開。以蔡天杰為首的男生們溜到走廊盡頭的雜物間門里,小心翼翼地搬來幾張廢置的課桌,讓她們幾位個子比較矮的女生踩上去,方便看得更清楚一點。
一行人拼盡渾身解數湊在教室門的小窗外,全都屏住呼吸,偷偷從小窗里觀察著室內的情景。她給個子最高的班長徐延遞了臺迷你拍立得,讓徐延舉著相機,將鏡頭穩穩對小窗的縫隙。
確認所有人都已經離開教室,周斯復用腳帶上教室門,插著褲兜反身走到了陽臺門外。
整個上半身依靠在窗臺前,他清晰英俊的眉眼間門寫滿了不耐煩“終于走了,這幫家伙吵死人了。”
將放在桌上的小蛋糕小心翼翼地收進抽屜,時添一聲不吭地走到了周斯復的身邊。
他抬起頭,問比自己高半個頭的男生“你不想知道我許的是什么愿嗎”
周斯復瞇起眼睛,語氣輕佻里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無非就是什么金榜題名啊,考上京大之類的唄,你們學霸不都一個樣。”
“一定會實現的就不叫愿望了。”時添對他笑了起來,“我許的愿才不是這個。”
余光看到時添的薄唇在日光下劃出一道淺淡的弧度,周斯復的身體下意識地僵了一瞬,胸口像是被貓的尾巴輕輕掃了一記。
以前讀西游記的時候,都說里面的白骨精“冰肌藏玉骨,衫領露酥胸”,一顰一笑都足以攝人心魄。可在他看來,姓時的書呆子要比那什么白骨精之類的妖精勾人一百倍。
每次只要這人對著自己笑這么一下,就會有根柔軟的羽毛在心尖上使勁騷弄,讓他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白天上課的時候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過了一會,他聽到時添輕聲說“周斯復,從今天開始,我就成年啦。”
心跳聲快如擂鼓,周斯復轉過頭,有些別扭地開了口“嗯,生日快樂。”
時添勾起唇角,似乎并不是很滿意他的這句回應,卻沒有再多說什么。
他們并肩靠在陽臺前,抬頭仰望著夕陽彌留天際,一點點染紅了窗外雪白色的云。在某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瞬間門,如同約定好了一般,兩人同時喉頭一動,迎上了對方的目光
時添“老師說,十八歲就可以談戀”
周斯復“十天兒,和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