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剛才那么狼狽地奪路而逃,他卻還是沒忘周斯復把自己獨自反鎖在浴室里的原因。
他不知道自己上樓之后,周斯復的腿到底怎么樣了,是已經恢復了正常行走,還是仍坐在浸滿水的浴缸里無法動彈。
他要不要去看一下這人現在怎么樣了
萬一真的出了什么問題
在腦海里模擬了半天下樓后的情景,時添有些絕望地彎下腰,把臉深深地埋進了手臂里“啊啊啊啊怎么辦啊”
十五分鐘后。
小心翼翼地推開客臥房門,時添發現一樓的客廳燈光已經暗了下來。
舉起手機用來照明,沿長長的走廊躡手躡腳地往前走了一段,時添突然察覺到有東西在黑暗中輕輕蹭了蹭自己的褲腿。
將手機燈光稍微往下移,他看到笨笨正晃動著尾巴亦步亦趨地跟在自己身后。自己剛停下腳步后,它便從褲腿后面探出了半個頭,正有些好奇地抬頭張望。
在原地默默蹲下,他壓低嗓音悄聲問“笨笨,你爸人呢”
笨笨完全沒聽懂他在講什么,只是一邊發出“呼嚕嚕”的聲音,一邊歪著腦袋躺倒在地,對他露出了一片毛茸茸的肚皮。
彎下腰一把撈起小貓,時添抱著懷里的貓崽準備下樓。結果剛走到二樓的樓梯口,他便停下不動了。
視線越過二樓的樓梯圍欄,他看到客廳的沙發上躺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大的那個用手肘枕著頭,光著上半身裹在毛毯里,受過傷的右腿高高墊在沙發的抱枕上,似乎這樣睡起來比較舒服。
小的那個則被男人抱在懷中,胖乎乎的臉埋在男人的胸口,咂巴著小嘴睡得很沉。
一邊做夢,邱胖胖一邊翻了個身,用腳丫把蓋在身上的毛毯一腳踢開,他凍得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聽到懷中小孩的噴嚏聲,男人并沒有睜眼,只是皺起眉頭,下意識地伸出手,替邱胖胖重新蓋上了踢掉的毯子。
四下靜謐無音,唯有平穩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垂眼俯視著躺在沙發上相擁入眠的大人和小孩,時添抿了抿唇,眼里蒙上了一層斑駁的光影。
他沒有按照原本的計劃下樓,而是關上手機燈,刻意放輕腳步,轉身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次日上午,時添被鬧鐘吵醒時,時間已經過了八點。
或許是臥室里的席夢思大床太過于柔軟,這還是他工作日第一次沒有準時自然醒來。幸好融創
大廈離周斯復的公寓車程只有不到五分鐘,還夠他洗漱后再吃個早飯。
昨天翻來覆去想了一晚上,他已經想通了,該怎樣面對和自己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前男友。
換好西裝下了樓,時添聽到廚房里傳來一陣潺潺水聲,干脆清清嗓子,屏住呼吸走了過去。
抬手掀開門簾,他正打算和周斯復像往常一樣自然地打招呼,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卻發現正在廚房里忙碌的人并不是周斯復。
廚房里,一名面色和藹的阿姨正站在灶臺前洗碗,一邊放水還一邊在低頭看著手機上的相聲。
聽到背后傳來腳步聲,阿姨回過頭來“先生,您怎么回來了”
時添立在門口,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背蹭了蹭鼻尖“那個,我是周斯復的朋友,暫時在這里借住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