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一掩,再抬眼,他發現那道光消失了,像是自己的錯覺一般。
“嗨。”
季源霖微微頷了頷首,對著他打招呼。
時添一言不發,只是拎著密封的文件袋,站在車前冷冷看著他。
見時添一直僵立在車前不動,季源霖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察覺到他的動作,時添遽然間繃緊脊背,往后連退數米,反手握住了轎車的車門把手。
“不要過來。”
指尖以極輕微的幅度輕輕顫動,時添的聲線有些不易察覺的抖,“你離我遠點。”
步履漸停,季源霖舉起兩只空空如也的手,面上浮現出一抹苦笑“添添,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盯著面前的丈夫,時添的目光愈發冰冷,“季源霖,你就是個滿嘴扯謊的騙子。”
與此同時,經開區民政局街對面。
“報告,兩人已經準備進去了,目前看來一切正常。”
穿著一身皮夾克的男人放下手中望遠鏡,對站在身后的老板匯報。
在他身后不到一米遠的地方,老板正戴著墨鏡,雙手抱胸倚靠在車門前,臉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聽到他的匯報,老板拍了拍掌心的灰塵,朝他伸出了一只手“我看看。”
接過手下遞來的望遠鏡,周斯復單手摘下墨鏡,將望遠鏡朝向了對面的民政局大樓。大樓外,兩道熟悉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了旋轉大門里,兩人中間隔著一段不近的距離,看起來完全沒有交流。
他還注意到,在進入旋轉門前,季源霖下意識地側過身,想替身后人擋住正在不停旋轉的玻璃大門。但跟在他身后的時添似乎并不吃他這一套,只是在臺階前停下腳步,大有一副你不走我就不走的意思。
將望遠鏡還給身旁的夾克男,周斯復淡道“姓季的沒帶其他人來”
“我讓他們在停車場仔細檢查了一圈,確定沒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現。”夾克男站直身體,對著自家老板匯報,“另外,派去在途中跟蹤的那批人還說,姓季的原本出門時還帶著律師,但半路接了個電話,就把律師放下來了,看樣子是打算獨自一個人過來見時先生。”
“嗯。”
重新戴上墨鏡,周斯復轉身拉開車門,“繼續盯著,有什么異常隨時報告。”
“是,老板”
夾克男剛從兜里拿出手機,準備通知在院子里蹲守的那幾個人兵分兩路行動,忽然聽到自家老板在身后幽幽出聲“對了。”
“今天上午被他發現的時候,他和你們說什么了”
周斯復問。
今天上午出門前,他問時添,下午需不需要派幾個安保去保護他的安全,結果被時添果斷拒絕。時添說,他只是去民政局領個離婚證而已,沒必要搞這么復雜。
雖然遭到了時添的拒絕,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派了兩輛車跟著時添一起去了公司,讓他們今天一整天都負責保護時添的人身安全。
如果祁尚惠說的不假,那季源霖現在已經和意大利的一家大型軍工企業搭上了線,誰知道這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會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
聽到老板這樣問自己,夾克男頓時有些欲言又止。
他早上負責帶著手下開車跟蹤時先生,剛到柒方資本樓下,就被時先生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們這群尾巴的存在。
走下車,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徑直而來,時先生一把奪過其中一名手下手中的望遠鏡,問他們是不是老板派來跟蹤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