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他聽到周斯復在背后啞聲道,“親一下。”
“”
時添的聲音毫無波瀾,“回去再說。”
從去年到現在,他已經和周斯復在同一個屋檐下住了整整快一年了。
在這一年間,周斯復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國外出差,他也忙著整理季源霖留下的那一堆爛攤子,兩個人忙的時候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對方。
然而,即使是這樣,在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漫長相處中,他和周斯復之間的關系也漸漸多了幾分別的意味。
最初,周斯復還會安分地保持著朋友之間的社交距離,很少對他做出一些逾矩的舉動。可自從他主動在車上回吻了周斯復一次后,一切都開始變得不受控制起來。
先是周斯復三番五次地宣稱出差回國倒時差睡不著,要進來他的房間里坐一會。就這樣漸漸過了幾個月,姓周的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厚著臉皮,直接脫下外套上他的床了。
還好這人還有點人性,每次只是從背后擁著他睡覺,并沒有干出更出格的事情。
在那個彼此交心的冬夜過后,或許已經明白他還需要時間,周斯復再也沒有和他提起過“復合”兩個字。
時常擁抱,偶爾接吻,這就是他和周斯復之間的狀態。
糾纏不清的曖昧,深夜里的抱團取暖,似乎確實比直面現實要輕松得多。
他知道,自己是在一味地逃避心中的感情。但只要不刻意去想,他就可以繼續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任著身后的男人像小貓一樣用下巴輕蹭他的頭頂,直到冰涼唇角擦著鬢發漸漸往下,在后頸處落下一片細細密密的吻,時添終于忍不住了。
用手肘抵著周斯復的下頜,將他的腦袋緩緩撐起來,不讓他再這樣肆意妄為下去,他偏過頭,問“你今天怎么了”
平時還好,只要是在公眾場合,兩人都會刻意保持一點適當的距離。他不明白周斯復今天到底發什么瘋,先是公然把以前的求婚戒指戴在手上,巴不得告訴參加宴會的所有人他名草有主了,接著還趁宴會中途跑出來,在這里對著自己鬧。
如同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在向全世界宣示對所愛之物所有權的同時,還極度渴望獲得他人的溫暖和懷抱。
沉默片刻,他聽到周斯復緩緩開口“去了一趟郊外的墓園,所以來晚了。”
“墓園”時添皺起眉頭,“你去墓園干什么”
周斯復垂下眼簾,神色淡淡“今天是我養父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