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被白然乖巧的表象所欺騙,時添將咖啡杯放回原位,緩緩靠上沙發靠背,“那現在,你的算盤算是打對了。我確實因為他的入獄而心神大亂,后來又找上了昆汀,想辦法把過去的一切都弄清楚了。現在,我這條魚已經上鉤,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發現時添完全猜準了自己心里的計劃,白然面上并沒有流露出任何驚訝,而是微微彎了彎唇角,笑容帶上了幾分輕松和愉悅“時哥,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喜歡你。”
“不是那種愛情或者親情的'喜歡',我覺得凌駕于這兩者之上。”
眉眼微斂,他的聲調忽然間變得很輕很輕,“一直以來,我總覺得,你就是世界上的另一個我。”
“我這一生,雖然只有短短一十多年,不快樂的日子總是比快樂的時候要多。”
唇角劃出一縷淡淡的弧度,白然笑得澀然而又靦腆,“每當我陷入地獄,幾乎快要被大雪淹沒頭頂的時候,只要想到你的世界晴空萬里,過得很幸福,在被人好好愛著,就會感到快樂。”
“也許你永遠不會理解我的這個想法,”他說,“但時哥,沒關系的。”
“所以我恨透了季源霖。”
聲音微微放冷了些,白然的眼尾往上挑,平靜的眼眸中潛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我已經足夠不幸了,他為什么還要奪走你的幸福”
抬起眼眸,白然平和地望著他“我剛才在會面室里說的話,只有一句不是假的。”
“什么”
白然的眼中浮現出一層毫無心機的甜笑“我想讓你當我的哥哥。”
“”
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手臂也有些緊繃,時添的腦海有些亂,臉上卻依舊保持著淡定的神色,“但我依舊不明白,無論是在國內還是這里,你當初千方百計地想辦法接觸季源霖,這難道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是,也不是。”
白然對著他攤開手,懶洋洋道,“這也就回到了一開始的部分,關于我為什么要利用你,不惜以和周斯復翻臉為代價。”
“周斯復心里和我都清楚,只有一個辦法能夠推翻祁家,而這個方法和季源霖,也就是你的前夫有關。”白然慢條斯理、一字一頓地往下說,“但目前,敵在明我在暗,我們都沒有辦法讓季源霖完全中計。這個人愚蠢至極卻也非常精明,只要一有風吹草動,他就會意識到自己是顆被利用的棋子。”
“周斯復一直都不讓我把你納入計劃當中。你是他的軟肋,只要誰傷害了你,也就間接等于在他心上開了一槍。”他淡淡開口,“但時哥,你知道嗎,你才是完成整個計劃的關鍵。”
時添只是冷冷地望著他,沒有吭聲。
“所以,我背著周斯復,正式地邀請你加入我們。”白然說,“讓我來告訴你,能夠拯救周斯復人生的辦法。”
從沙發前站起身,他往前施施然走近幾步,彎下腰,湊到時添的耳畔,對著他緩緩說了幾句什么。
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前,沉默僵局了近五分鐘,時添面若冰山,語調生硬地開了口“給我一個答應你的理由。”
“理由很簡單。”
“因為不僅僅是周斯復。”白然平常地整整半敞的領口,答道,“你也是季源霖唯一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