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電梯一路上到飯店六樓,在電梯門朝兩側打開前,他再次抬起手,摸了摸藏在袖口內側的玻璃片。
這玩意的使用方法是白然教給他的,體積小便于攜帶、用途多樣且不易被察覺,是個很趁手的工具。
確認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時添原地做了個深呼吸,邁步走出了電梯門。
整個六樓走廊空無一人,十分安靜,使皮鞋在行走過程中發出的腳步聲尤為明晰。
一路來到602號爆香,他將手搭上包廂的門,只是輕輕一推,便將緊密的房門給推了開來。
包廂沒有開燈,只有玄關的天花板上亮著一盞暗燈,依稀可以看到餐桌前立著一面精致的中式屏風,屏風內隱隱有燭光搖曳。
將外套脫下掛在房門前,時添正打算打開包廂內的照明燈,突然聽到屏風的另一側傳來一陣衣料摩挲的響動和一個微弱的人聲。
“唔”
微皺起眉頭,他往前走了幾步,透過半闔的屏風,看清楚了包廂內的場景。
餐桌前坐著一名披頭散發的女人,被五花大綁地用麻繩捆在餐椅前,嘴上貼著膠布,正在桌前拼命地掙扎,試圖掙脫綁住自己的束縛。
是鄭瀅。
背靠著身后的座椅,鄭瀅滿臉驚恐地望著站在屏風外的時添。盯著時添的臉死死看了一會,她開始一個勁地搖頭,像是讓他快逃,趕緊遠離這個地方。
然而,隨著體力漸漸流失,鄭瀅整個人也變得有些有氣無力起來,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看到鄭瀅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添的腳步驟然頓住,面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
他設想過很多季源霖讓自己中計的手段,甚至做好了譬如被姓季的再在酒里下藥、或者直接被保鏢一
掌擊暈的準備。他卻怎么也沒想到,鄭瀅會被牽扯進來,成為季源霖計劃的一部分。
很快,時添便聽到背后的包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陣錯落有致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隨著包廂內的燈光亮起,四周的場景變得不再昏暗。兩名保鏢打扮的黑衣人一左一右無聲地出現在他的身后,其中一人默默地站在原地不動,另一人則徑直走上前,持槍來到了被綁在餐椅上的鄭瀅面前,用槍口對準了鄭瀅的太陽穴。
在鄭瀅因為恐懼而不斷放大的瞳孔深處,時添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抬起一只手,將手中的東西對準了自己的后頸。
一根03左右針頭長度的醫用注射器。
下一秒,他聽到站在背后的黑衣人一板一眼地開了口“時先生,林少希望您能配合一下,跟隨我們一同返回洛杉磯。”
“”
眼底有白刃似的光閃了閃,時添的唇角微微往上一勾,帶上了幾分嘲諷的意味。
他淡然出聲“他也知道自己是被海關通緝的逃犯,連真名都不敢用”
黑衣人并沒有對他的反諷做出任何回應,只是再次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時先生,請您配合,否則我們無法確保鄭小姐的安危。”
時添垂下眼,沒有看鄭瀅“你手上的東西是什么”
“只是一些保險手段。”黑衣人說,“只要您不反抗,我們自然不會讓任何人受到傷害。”
包廂內的氣氛僵滯了一瞬。
片刻后,時添冷冷開口“先把她放走,否則我們沒什么可談的。”
對著同伴使了個眼色,持槍的男人彎下腰,給鄭瀅松了綁,示意讓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