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再次來臨。
春風吹向這片大地,干枯的樹梢上悄悄冒出了些許翠綠的嫩芽,盎然的春意慢慢來臨。
因著皇帝病重,恐回天無力,太后急召了各位王爺的家眷入京侍奉,若一旦有國喪,也好及時守在宮里。
故而這大半個月來,各家眷入京,京城又熱鬧了起來。
不過讓眾位大臣沒想到的是,皇帝都昏死了近一個月了,后宮眾位妃嬪竟然一個接一個地爆出懷有龍種的消息。
先是不起眼的陳貴人,后是太后娘娘的侄女淑妃,最后頗受皇帝寵愛的嫻昭儀也被診出已懷有皇嗣。
一些老臣望著文德殿的方向,撫著長長的胡須,感慨萬千“還好平日里看起來日理萬機的皇上如此用心綿延后嗣,不然如今這個局面,若沒有皇嗣,怕就要從各家王爺府里抱來子嗣了。”
不過一些看得清的臣子卻是輕嗤兩聲,“那究竟是不是龍種還不曉得呢畢竟現在皇上昏迷著,誰又知道
那些孩子是怎么來的”
可不管這些人如何議論,宮中到底是有了子嗣,所以“昏死著”的皇帝就更無人問津了。
太后忙著查探關于淮南王的消息,一接收到她的親弟弟于將軍已經拔營上京的消息,她在京城布下的局開始逐漸收緊。
而淮南王那邊,卻是一片悠閑自得的情景。
陸庭州閑逸地坐在池塘邊,手里輕拿著一根魚竿,慢慢悠悠地垂釣著底下的魚兒。
身后是一名模樣清俊的中年男人,他正低著頭,低聲說著什么。
若是于太后在此處,必然能認出這個男人就是與她在夜里纏綿的愛侶謝雋。
水中的魚兒快速游走,陸庭州也不甚在意,轉過身子,朝謝雋擺了擺手,“老太婆想來個甕中捉鱉,那本王就先反將她一軍。”
于將軍此刻已經在上京的路上了,怕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會抵達京郊。而他是太后密詔入京的,其他臣子都不知曉。而那道圣旨已經被謝雋毀去,再無人能得知此事,到時候便能參他無召領兵入京的謀逆之罪。
兩人又商議了幾句,陸庭州才揮退了謝雋,“你先回去,與太傅謀劃個中細節。”
眼見著魚兒已經上鉤,他索性丟開了魚竿,負手回了后院。
等到太后倒臺,他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了,簇擁著蕭語岑生下的孩子上位,他先做個攝政王。等到朝中所有權勢都被他掌握在手中后,就讓小皇帝下傳位詔書,他就能名正言順地登基為帝了。
來到書房的暗閣里,他看著先帝的畫像,似幽怨又似癲狂,“皇兄,你總說臣帝年紀小不懂事,朝中瑣事一概不讓臣弟沾染分毫,可如今臣弟就要坐上你的位置了,你可會想到有今日”
二月初的好時光里,草長鶯飛,氣溫了暖和了許多,幾名京中公子貴女相約著去了京郊的碧云山踏青春游。
本該是歡歡喜喜的旅途,可當天夜里,所有人都未按著時間回到家中。一些大臣不敢聲張,悄悄派了人出去尋找,可得知其余大人家中的孩子也沒有回來時,他們這才反應過來,怕是遇到什么禍事了
幾名大臣忙連夜上了折子,請求開啟城門,允他們派遣府兵出城尋找。
這些折子沒有被送到太后面前,但宮中給了答復,準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