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秋娘早早就過來了,擺攤這事她簡直比清言和李嬸還上心。
他們昨天給香膏買了分裝的白瓷小瓶子,秋娘和李嬸負責裝瓶,清言用紅色帶金粉的灑金紙寫標識,然后一張張貼到瓶身上。
這標識小小的,寫起來并不容易,還要剪成統一的形狀。
李嬸是認識一些字的,她拿起貼好的瓶子念道“喜珍雪花。”
最后一個字復雜了些,她不認得,清言接道“是喜珍雪花膏。”
秋娘也拿起來看了看,笑道“這貼著還怪好看的,喜珍我知道,是李嬸的名字,可為啥叫雪花膏呢”
清言打開瓶口的塞子道“鎮上能買到的香膏,我都看過了,顏色都偏暗偏黃,咱這跟他們一比,可不就像雪花那么白嘛”
李嬸也納悶,“這么貼是好看,可費的工夫也不少,沒必要吧”
清言搖頭,“這個就算再費事也得做,咱沒有店面,人家買了覺得好,第二次還想買時,不一定想得起從誰那里買的了,有了這個標識,只要認準它,不用認人也可以,再說,以后如果賣的多了,也可以不用手寫,我們可以去找書肆掌柜的問問,看看能不能幫我們大批量的印制。”
李嬸根本沒想過那么遠,就想著小打小鬧,擺攤賺點小錢就挺好。
聽清言這么一展望,也覺得挺高興。
三人忙活了大半天,把香膏全分裝完了,標識也貼完了。
送走李嬸和秋娘,清言開始忙自己這攤。
他把家里的木工工具都拿了出來,把昨天買來的小塊木料,還有漆料都一樣樣擺好,把之前畫的圖紙也拿了出來,取了一個木塊,照著圖紙細細地打磨起來。
忙起來時間就變得很快,到了正月十五那天,清言身子已經徹底好了。
一早起來,邱鶴年煮好了元宵,兩人一人吃了小半碗。
光吃元宵燒心,也吃不飽,清言切了一根香腸,用油煎了裹了雞蛋液的饅頭片夾著吃,就著煮元宵的湯,吃起來特別香。
吃過飯收拾好,秋娘和李嬸就前后腳帶了東西過來了。
王三幺帶著念生也一起來了。
他少年時跟著云游道士學過一段時間拳腳,人又長得壯實,就在鎮上一個富戶里做護院,平時都住富戶家里,過年到現在,那富戶一家去了郡上探親沒回來,人又頗為小氣,這半月不想白白支付工錢,就把王三幺暫時打發回了家。
聽秋娘說要和清言他們擺攤去,他就興致勃勃帶著孩子也跟來了。
一行人推了車,拉上東西,熱熱鬧鬧就出發了。
等他們到鎮上,已經不算早了,主街上兩邊已經有了不少攤販。
也沒什么講究,選位置就看個先來后到。
位置好的地段上,都被當地的大鋪子占了,他們伙計多,恐怕前一天晚上就輪流占上地方了。再往兩邊,則是奔走于各地的貨郎和常年擺攤維生的攤販,看著都
有幾分眼熟。
再往邊緣去,就是像清言他們這種不常擺攤的老百姓了。
清言沒糾結位置,來回簡單看了看,就定了地方,問了其他人的意見,他們都聽他的。沒問題了,就開始布置。
邱鶴年把做好的架子支起來,王三幺和念生兩,小心翼翼地把清言做的幾個燈籠掛到架子上。
李嬸和秋娘在地上鋪好墊布,再把要賣的東西一樣樣擺上去。
清言從后面推車上拿出來一塊木牌子,立在攤位前,還沒正式開攤,路過的人就會忍不住盯著那木牌看一陣。
他們的攤位旁,是一個來晚了的貨郎,正懊惱地整理他的貨,一邊弄還一邊自己抱怨,“昨晚不該貪那頓酒,誤事了。”
旁邊有人來擺攤了,他也沒怎么注意,一看拖家帶口那樣子就不是常干這個的,這樣的人他見多了,待不了多久,賣不出去幾個東西,沒趣就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