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晚上都想。”邱鶴年說這話時的神情在他腦海里回蕩,讓清言現在想起來還臉紅心跳。
這個年紀的男人哪有不惦記葷腥的,清言想,邱鶴年的性子內斂,又因為臉上疤痕的緣故,很少表現出什么。
但其實,在清言渴望著他時,對方也在渴望著他,這讓清言覺得自己不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心里松快不少。
清言回家休息了一陣,就開始做晚飯。
他先把大骨頭酸菜燉鍋里,再去拾掇野菜。
細韭味道濃郁,洗干凈了,切成段炒雞蛋,味道特別鮮,而且這東西對脾胃好。
另一種野菜叫苦曲菜,現在才剛剛發芽,正是吃的時候,再晚就過于苦無法入口了,現在苦味淡,用熱水焯一下,口感鮮嫩,用來涼拌或者蘸醬都好吃,還能去火。
剛好李嬸前兩天給了他一壇大醬,他把干辣椒用油炸香,大醬放一點水和開后,倒辣椒油里小火慢燉,不大會大醬變色了就出鍋。
粗瓷碗里,大醬表面一層紅油,還有炸得脆香的辣椒子,那味道又辣又香。
這時候大骨頭已經燉得軟爛了,肉一扒就掉,骨髓油都冒出來了,白色的湯汁喝一口,有肉的香、酸菜的酸,真是可口極了。
晚飯兩人都沒少吃。
清言跟邱鶴年商量了把那一十畝荒地收拾起來種東西的事,他也同意,這個事就這么定了。
晚上熄燈后,想起白天那些小媳婦的話,清言心情躁動,好幾次想翻身撲過去,可都是想到吃藥的事才沒過幾天,他不想再有什么差錯刺激到邱鶴年了。
也只好作罷。
又過了三四天,一天深夜,清言被一種低低的悶雷般的聲音吵醒,還隱約覺得床好像在輕微晃動似的,以為是地震,被驚得一下子坐起身來。
溫熱的大手安撫地輕握住他的后頸,帶著他躺回床上。
“別怕,是開江了。”邱鶴年也是剛醒,聲音還有些沙啞。。
清言躺回了枕頭上,滑下去的被子被扯了上來,掖到他下巴頦下,只把他的臉露了出來。
他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問,“什么是開江了”
身旁男人單手撐著頭,側躺著輕拍他的背,“江面上的冰殼化了。”
清言“嗯”一聲,也不知道聽沒聽懂,他又要睡著了,不過在睡著前,他還能夢囈般提要求,說“我想親你。”
男人哄著他,“好”。
低頭在他唇上碰了碰,清言這才徹底睡實了。
第一天一早正在吃飯,就有人在外面哐哐敲門,是劉發叫他們一起去江邊。
幾口把飯吃完,邱鶴年找出來一件貂絨馬甲給清言穿在里頭,說“化冰了,江風冷,得多穿。”
“那你呢”清言問。
邱鶴年說“我不用。”
等到了地方,清言才明白他為什么說不用。
一整個冬天,這條大江附近都沒什么人跡出沒,直到昨晚開江了,厚厚的冰殼碎裂,形成一個個銀白色的冰排,冰排順著江流往下流飄,彼此相撞發出咔吧咔吧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