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和清言又和他嘮了會嗑,也沒忘記劉發媳婦的囑托,勸解了英蘭一番。
英蘭提起這事,情緒有些激動,但看見懷里的孩子,他就又和緩下來,用臉頰輕貼孩子的腦門,說“我不跟他們生氣了,只要壯壯平安健康,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回去路上,李嬸直嘆氣,說“這齊英蘭性子還是好的,愿意顧及老劉家臉面,這要是碰見個厲害的,張菊做出那事,恐怕不得鬧一陣子,那家人忒不是東西了”
清言道“是太過分了。”
他心里想,劉湘那事他誰都沒說,李嬸要是知道了,恐怕更得氣個好歹的。
回家時,邱鶴年正給窗戶換窗紙。
冬天要來了,在新窗紙里面得加上簾綿防風保暖,再整張糊上去,然后還得用麻條把接縫處添實了,再抹一層桐油,才算完事。
清言見他在忙,進了屋換下衣袍,便也出去幫忙。
邱鶴年問他那邊情況怎樣,清言說“我走的時候劉財把他岳父母接過來了,老頭老太準備在老劉家住幾天,照顧英蘭和孩子。”
邱鶴年點了點頭道“自己爹娘是照顧得更貼心些。”
他又問道“那孩子長得像誰”
清言回想了一下,說“還看不出,不過我們在那的時候,他突然哭了,英蘭說他是餓了,就拿小勺喂他喝羊奶,那孩子喝奶的那股勁
兒,和劉財平時做事干脆利落的樣子倒挺像的。”
說完,兩人繼續干活,一時間都沒說話。
過了一會,清言才發現邱鶴年在盯著自己看,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說“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
邱鶴年搖了搖頭,唇角有笑意,說“我是在想,咱們要是有孩子的話,一定要長得像你。”
自從說了要順其自然,清言的心里還真就把生孩子這個疙瘩給漸漸放下了,聽對方這么說,他第一反應不是擔憂懷孕,而是反問道“為什么要像我”
邱鶴年雙眸望著他,輕聲道“像你,肯定長得好看。”
清言臉頰淡淡的紅了,笑著低下頭不說話了。
窗紙糊完了,普通人家這一年到頭的活就都干完了,終于可以歇歇了。
村里人大部分都閑了下來,成群地在家喝酒玩牌。
但鐵匠鋪子還不能歇,到年底前,打鐵鍋的、打鍋鏟的,乃至剪刀、菜刀的都不少,邱鶴年還得把沒結清的賬都要回來。
清言也沒歇,趁年前集市客流量大,他和秋娘抓緊時間連續擺了一段日子的攤。
冬天擺攤著實辛苦,但回報也是豐厚的。
每到天將將黑,邱鶴年和三幺都過來幫他們收攤,兩家人一起往回走,越走越黑,到家都黑透了,但還是特別有干勁兒。
一直到過了臘八,清言才歇下來,邱鶴年的賬也要得差不多了,兩人去鎮上把手里的整數銀兩存了起來。
今年大的支出除了吃穿用的日常,花費大的就是改造家里那三十畝耕地了,再就是平時的人情往來。
鋪子進料和清言進貨,都是做生意的必要支出,不算在里頭。
他們的花銷比普通人家肯定要高,畢竟村里人能天天吃到肉,衣袍穿這么好的沒幾個。
但兩人都年輕能干,也沒別的花錢的項,這么一筆筆的存下來,積蓄也日漸豐厚起來了。
今年活干完得早,鋪子關門比去年提前了一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