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性格讓裴樂覺得它像一只純粹的動物,又像是人類懵懂的幼崽。
又或者,人類在出生的時候本來就是一只無毛動物,他們管這叫做天性,只是隨著家庭、學校、社會的打磨,或者說叫教育,動物便披上了一層衣冠楚楚的人皮。
裴樂有些忍俊不禁,她還想問018一些問題,但是實驗室已經到了。
季梧桐站在門口迎接了過來。
實驗室中,原本水箱的位置上重新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水箱,只是小了不少,原本高達三層,現在只有一層樓的大小,呈一個扁平的圓柱形。
看得出來,建筑師們沒有研究出更好的方法,所以還是恢復了原樣。
裴樂看著被送進去的人魚,莫名有些擔憂。
每當018破壞一次實驗室,它的監管就會越來越嚴,活動空間也越來越小,而下一次不知道會不會直接就將它關在跟狹小的室內。
裴樂想到季梧桐提到的金屬箱,怎么想都感覺不會是一個寬松的地方。
你以后不要再破壞實驗室了,至少控制范圍。裴樂只能無奈地提醒。
018似乎還在氣惱中,更別提回應的裴樂提出的要求,一時也不回答。
水箱中的話筒正在被操作員激活。
工程部再次對設備進行了升級,更為精準,范圍更大。
只要018稍有動作,音頻就會被精準的捕捉下來。
裴樂看了一眼坐在光屏前操作的同事,黑色音頻圖在上面顯示,藍色的是海水的聲音,黃色的是雜音,紅色的是018的聲音。
而在他們的面前是看起來在水箱中隨意游動,適應環境的人魚。
長長的尾鰭在水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在明亮的光線下,它的皮膚仿佛能透光,在水面投下的光斑下,像一只海中的精靈。
裴樂不由回憶起摸上去的觸感,光滑的,細膩的,上面覆蓋了一層堅硬的鱗片。
她在心底補充,當然也不全都是硬的,比如它的臉上的,胸前的半透明鱗片就是偏軟的。
而它之前在鱗片間隙中會分泌粘膩的透明液體,上一次將它蹭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裴樂后來很嫌棄地將其洗干凈了,回到家中,才發現手臂上傳來一股奇妙的香味,就像是刻入了皮膚中似的,過了整整一個星期才消掉。
其中女同事還在私底下問她用了什么牌子的香水,裴樂勉強掛起笑容將對方應
付過去了。
好。
018不情不愿地回應。
裴樂怔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在回答剛才她剛才的要求。
對方這種明明不情愿,但最后還是答應了的行為,讓裴樂的心底就像被小刷子撓了一樣,癢癢的。
要是提出更過分的要求,它也會答應吧
裴樂惡意地揣測。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立刻往顯示音頻的屏幕看過去。
光屏前的紅線紋絲不動,仿佛失靈了一般。
裴樂緊繃的面容才松懈下來。
不知道018是用了什么方法,但顯然,監控聲波的話筒對此并不起作用。
你有名字嗎
名字
名字就像裴樂一樣,是給人稱呼,讓人知道是在叫誰的。
a
裴樂
我的名字。018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