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王醫生有辦法,一下子就解決了這個病患的難題”
“是啊,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辦法解決的”
“誰知道呢聽說她在中心基地的時候就是主任的位置,看來是有真本事的。”
在手術室外,好幾個年輕的護士竊竊私語,余光時不時看向在一旁洗手的女醫生。
在半小時前,這樣的眼神和贊美就一直圍繞在她身邊。
“醒來后多喝水,如果沒什么不適就可以出院了。”
王小丫囑咐剛才醫鬧的女人,語氣平靜溫和,好似剛才只是完成了一個小手術,而不是令全社會系統陷入癱瘓的污染。
“好好好,多虧了王醫生。”
原先還像潑婦的女人欣喜若狂,連聲附和道。
王小丫瞥了眼對方的面容嘴唇干燥起皮,眼睛充斥著紅血絲,發尾干枯是最常見不過的病人家屬的模樣。
“沒事,這是我應當做的。”
王小丫轉頭看向病房,里面的病人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似乎是感受到視線,他緩緩轉過頭來,棕色的瞳孔一動不動,正好與其對視。
在一小時前,女人的丈夫還處于命懸一線狀態,而現在令人震驚的是,這個被污染侵蝕的病人不說完全康復,至少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
同一時刻,在基地的最中央。
南部政府是一個看起來很簡約的半球設計,不大,外表覆蓋了一層銀色的金屬。
基地的人少得可憐,然而政府卻如污染爆發前一樣的穩定有序白色制服的學者,黑色制服的官員,藍色的警衛與外環的世界形成鮮明的對比。
裴樂看了一眼腳下,電子鐐銬安安靜靜貼在腳踝上,亮著小小的藍點,看上去人畜無害。
她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政府,順著人流朝大大方方從正門而入,從大堂到走廊。
整個經過裴樂經過了二個檢察員,沒有引起一個人的注意。
為了節省電源,原本亮如白晝的政府內部也不得不開啟了節能燈。
一踏入政府內部,若有若無的惡臭味就不斷傳來,如果不留意,很容易被忽視,就算注意了,可能也會以為是誰的食物發餿了。
裴樂,喜歡吃硬的還是軟的
裴樂危險的處境完全沒有影響到遠在幾百公里外的人魚,他突然饒有興致地問道。
軟的吧。
裴樂一怔,隨口答道。
有時候她會有一種感覺,人類社會與異形世界有一種強烈的割裂感。
因為近期的污染,即使是基地中心,也只能維持表面上的光鮮亮麗,而內部一半的空間都閑置了,員工也少了一半。
很好理解,倘若連占據基地將近一半資源的中心都一副搖搖欲墜,領導隨時準備要跑路的模樣,外面的普通公民會怎么想
而那時,才是人類社會
真正混亂的開始。
那么異形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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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樂抬起眼眸,看向走廊的前方。
隨著腳步的深入,原本若隱若現的惡臭味也隨著加深,最后宛如實質一般撲面襲來,血腥味,腐肉味
嚯嚯
她聽見蠕動的軟體滑過液體的聲音,骨頭被硬物咬碎的聲音,無數細小的異形,或者說只是它們軀干的一部分不斷扭曲,在有限的,狹小的空間內擠壓同伴,最后當作食物一點一點啃噬。
相互之間擠成球的異形蜿蜒出濕漉漉的痕跡,原本能承載十噸重量的金屬門被不明液體侵蝕,留下黢黑的外表,順勢淌下的液體令人望而生畏。
它們從研究院中逃出來有段時間了。
這是異形的世界,同樣充滿著競爭、掠奪、弱肉強食與人類世界差別不多,除了后者更文明。
然而文明與野蠻之間的界限并不清晰。
因為裴樂的到來,墻壁上,地板上懸掛、黏附的異形瞬間變得有些躁動,看起來對新來的生物有些蠢蠢欲動,卻又好像有什么顧慮,一直躊躇不前。
裴樂的五感比常人更敏銳,在視覺和嗅覺都都受到極大沖擊下,卻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