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聲音
程慕寧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是他。
三年而已,他怎地憔悴成這樣
思及此,程慕寧起身就要往殿外追去,吩咐銀竹“讓前面的人慢些,我有話要問沈”
話未盡,迎面撞上了個硬邦邦的胸膛,她往后退兩步才看清來人。
程慕寧微微一愣,倏地笑了“殿帥來了。”
裴邵盯了眼她臉上的紅暈“公主急急忙忙是去哪里看來臣來遲,趕不上敬公主一杯接風酒了。”
聽出他話里隱約的戾氣,程慕寧微一揚眉。顧不上沈文芥了,她道“哪里,殿帥的酒,我怎么舍得不喝”
裴邵嗤笑,信步入了大殿。
程慕寧緊隨其后。
殿內的交頭接耳驀地停了,一時落針可聞。
內侍給珊珊而來的裴邵安排了座位,眼看隔了一條道,程慕寧道“殿帥還是離我近些,方便說話。”
內侍詢問似的看裴邵,見他抬腳,才跟著端了酒水果子過去。
都落座后,裴邵給自己斟了酒,道“那香,公主覺得好聞么”
程慕寧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及,“自然,還要多謝殿帥。”
裴邵道“其實公主不必謝臣。”
程慕寧莞爾“承了殿帥的情,總不能裝作不知道。”
裴邵道“不敢擔,那些本就是公主的,當初管家收拾屋子搜羅了好些,有些不要緊的便給丟了,獨留了這一樣,太名貴,不好丟,倒是沒曾想公主誤會了。但公主既說是信物那就是信物吧,眼下信物既已歸還,那點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臣忘了,公主也不必掛懷。”
這是要劃清界限的意思
嗯程慕寧瞥向裴邵眼底的寒霜,她斟酌著語氣“那看來,是我會錯意了,殿帥心胸開闊,甚是令人佩服。”
說罷,裴邵沒有說話,程慕寧也沒再開口,兩人之間再無交談。
裴邵像是真來吃席的,銀箸在碗盞里挑挑揀揀。
程慕寧小口品著酒,抬頭對上了幾道好奇的余光,遂大大方方朝他們一笑,待那幾人訕訕將頭埋到了碗里,她才漫不經心地開口道“但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真就不承殿帥的好意了,謝還是要謝的,畢竟若非殿帥一路著人相護,此番回京未必能這般順遂,現在說不準還在路上風餐露宿呢。”
裴邵手里的銀箸抵著那片菜葉子沒有動彈。
程慕寧淺淺笑著,溫聲道“我知道,都是為圣上效力,殿帥,肱骨之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