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邈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所以她只能偷偷躲起來哭。
那天,周屹川給她買了她喜歡的冰淇凌,坐在她旁邊,等她哭完。
“對不起。”他和她道歉,“我剛才語氣有點重。”
姜邈一邊吃一邊哭“我不想聽你說話。”
好像的確是從那個時候起,周屹川真的減少了和她說話的頻率。
偶爾幾句,都是簡單扼要的,沒有任何贅加詞。
想到這里,姜邈心虛的結束了和他的通話,雖然心里并不指望他真的會繞兩個多小時的遠路去東郊給她買驢打滾。
但那天她還是破天荒的在客廳等他。
電視開著,她坐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這里的位置不偏,只是獨棟別墅占地面積大,附近都是他們的地,沒有旁的住戶。
所以入夜之后,外面格外黑。
仿佛進入極夜。
密碼鎖被打開的聲音驚動了半睡半醒的姜邈。
她抱著枕頭抬眸,看到出現在玄關換鞋的周屹川。
他手上提著一個淺灰色的紙袋,上面的o姜邈再熟悉不過。
是她最喜歡吃的那家驢打滾,整個北城只有北郊才有賣的。
他居然真的買來了。
姜邈側過身子,手臂搭在沙發靠背上,眼睛因為不可置信而瞪大“你真的去東郊買了”
他換好鞋子進來“你不是說想吃。”
紙袋放在桌上,他脫去外套。
姜邈聞到了他身上那股煙酒氣,眉頭立刻就皺起來“抽煙了”
周屹川動作一頓,她這個問題問的太過自然。
姜邈自己都沒覺察到哪里有問題,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在她的印象中,周屹川不常抽煙。讀書的時候就不用說了,三好學生一個,沒有任何不良嗜好。
只是像他這樣的家庭,人際關系是最避免不了的,有時候碰到長輩遞煙,你也不能不接。
久而久之,偶爾也會抽上一兩根。
但姜邈不喜歡人抽煙。別人她管不著,可周屹川不行。
她不知道自己這種霸道強硬是從何而來。
周屹川恢復動作,將外套脫下“只抽了一根提神,以后不抽了。”
姜邈這才滿意,嘴里埋怨那些老頭子帶壞后輩。要不是他們,他也不會學會這個陋習。
周屹川語氣無奈,老生常談的提醒她“姜邈,對待長輩要禮貌。”
姜邈還以為他又要開始他的教育模式,結果他只是說了一句“這些話在家里講,在外面還是謹言慎行些。”
這話居然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最注重禮儀教養的周屹川,默許了她在家里對那些長輩言語不敬。
姜邈樂道“你這是在慫恿我犯錯”
“既然改不了,就算了。”他淡聲回。
姜邈突然覺得,現在的他有點像溺愛孩子的家長。孩子做錯事了,敷衍的提醒一下,實在不改也就隨她。
她心情大好,打開桌上的紙袋,戴上一次性手套。
“很難想象你有孩子之后會是怎樣的。”
是嚴厲還是縱容,管束嚴要求多,還是完全放養。
姜邈話說出口就后悔了。
因為她敏感的察覺到四周的氣氛好像稍稍有了些變化。
手里那塊驢打滾咬了一口,還在口腔內沒來得及咽下去。她抬起頭,遲疑地往周屹川那邊看了一眼。
發現他也停了正在倒水的右手。
孩子的話題在他們中間算不上禁忌詞,畢竟兩人應該都沒考慮過。
只是突然提起來,姜邈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好在周屹川的沉默沒有持續太久,他倒了杯溫水,喝了一口又放下。
“我這幾天剛好沒什么事,伯母的生日快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