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邈喝醉了,周屹川為了照顧她一夜未眠。她中途吐了幾次,他又是擦洗又是喂她喝水。
阿姨起夜聽到樓上動靜,還以為有野貓跑進來了。
天冷了之后,外面的流浪貓就愛往暖和的地方跑。阿姨有投喂流浪貓的習慣,怕它們凍著,也搭建了貓窩。
可免不了會有幾只不聽話的往屋里跑。
流浪貓身上的跳蚤兇得很,家里那位太太又身驕肉貴。
怕驚擾他們,阿姨動作很小心,去了二樓后,卻聽見房內傳來嘔吐的聲音。
以及很濃郁的一股酒氣,飄蕩在二樓走廊。
男人聲音溫和,詢問她還想吐嗎,胃難不難受。
阿姨站在房外,沒聽見回答,只有男人的一聲低嗯“我不走,我哪兒也不去。你乖乖躺著。”
阿姨聽明白了。
大約又是那位嬌生慣養的太太喝多了。
她酒量差,喝酒的次數少,但只要喝了,就一定會醉。
以往這種事情先生從不假手于人,都是自己親歷親為的照顧。
那么潔癖的一個人,清理起她的嘔吐物時,反倒又不嫌臟了。
阿姨是過來人,結過婚,雖然又離了。但有經驗。
只是這對夫妻她始終沒看懂。
說他們有感情吧,平日里一個脾氣沖,一個性子淡。一年到頭見不了幾回面,哪怕見了面,也說不了幾句話。
可說他們沒感情,細節處又能看出來,心里分明是有對方的。
阿姨敲了敲門“需要我幫忙嗎”
里頭過了一會兒才傳來男人溫和的回絕聲“不用了,您去休息吧。”
阿姨點頭,并不勉強。
她是領雇主的工資,雇主說什么便是什么了。
到了后半夜,姜邈終于緩過來點。頭雖然還是暈,但意識清醒了。
周屹川干脆將電腦拿來臥室辦公。
姜邈看見床邊的沙發上,正看著電腦屏幕的周屹川。
她的房間只有一張化妝桌,沙發對面是電視,旁邊放著游戲機。
沒有多余的桌子。
所以周屹川只能將電腦放在腿上,房內沒開燈,只有電腦屏幕發出的微弱熒光。
亮度明顯也是特地調過,確認不會擾到姜邈。
他單手撐額,坐姿閑散,漫不經心的看著。手邊還放著一杯提神用的咖啡。
他偶爾會喝一口,與此同時,目光往床上看。
注意力始終沒有離開過姜邈。
姜邈的一點風吹草動他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她只是睡醒后翻了個身,怕打擾到他工作,所以動作放的很輕。周屹川還是注意到了,放下電腦起身,他單手挽了袖口,坐到床側“還難受嗎”
姜邈搖搖頭,要起來。周屹川扶著她,手放在她的腰背,讓她靠著自己。
待坐穩之后,姜邈才開口問他“我是怎么回來的”
周屹川沒有隱瞞“你們聚餐的地方,我剛好也在那里吃飯。”
醉酒后的大腦有些遲鈍,所以姜邈多花了一會兒的時間才反應過來。
周屹川恰好碰到喝醉的她,所以順便將人給帶了回來。
姜邈愣了愣“那我和賀政南”
他點頭“我看到了。”
姜邈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解釋,放在從前她壓根就懶得管周屹川有沒有誤會。
“組局的張導是他的老師,所以我們才碰到的。”
周屹川點頭“嗯。”
他相信的太順利,順利的有些不真實。姜邈遲疑片刻“你沒有說要問我的嗎”
他仍舊點頭。
姜邈已經做好了知無不言的心理準備,結果他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問她“餓不餓”
姜邈“”
他的字典庫里,是只有“冷不冷”“餓不餓”這兩個問題嗎
心里吐槽,嘴上卻誠實。
“餓了。”
半夜三點半,姜邈穿著睡衣跟在周屹川的身后下了樓。像一條他的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