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的聲音聽久了,是會讓耳朵懷孕的。”
“姜邈,你對我好一點。”他風輕云淡的與她說出這句話,像是在調侃。
可姜邈能聽出來,他很認真。
她心臟刺了刺。從前對他的視而不見和惡語相向,他并非全然不在意。
而是默默藏在心里。
他不是感覺不到難過,他只是不善于訴苦和賣慘而已。
但帶來的傷痛還是存在的。他始終缺乏安全感,尤其是在這段感情和婚姻里。
無論外界眼中多么高高在上,感情中卻始終卑微。
“會對你好的。”姜邈聲音難得溫柔,像在哄他,“只對你一個人好。”
他笑了笑“嗯,不許騙人。”
當天晚上,姜邈拒絕了他們去第二場的提議,隨便找了個困了,想回家睡覺的借口。
提前回了民宿。
剛到家,她就給周屹川打了電話。通話全程開著免提,兩人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
周屹川利用最后這點時間工作,姜邈洗完澡后,又是護膚又是全身護理。
她脫掉衣服對著鏡子涂抹身體乳,松軟的長發隨意地扎了個丸子頭。
開了免提的手機聽筒,不時有男人沉穩的聲音傳出。
他大約是在詢問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嚴厲而公事公辦。
姜邈光是聽著都大氣不敢喘一下,自動帶入到社畜的角色當中去。
她知道,周屹川現在是在家,工作應該也是由網絡遠程展開。
她沉吟片刻,那種同為社畜的同理心讓她沒辦法視而不見。
想想自己在劇組被導演兇的那段日子,她就覺得悲劇在不斷重演。
對方工作上出現了問題,周屹川問起時,對方也是一問三不知,全程支支吾吾,說的話也是不知所云。
周屹川向來公事公辦,語氣嚴肅冷淡,對方因此也更加恐懼,聲音甚至還隱約帶了些哭腔。
這只讓周屹川更加煩躁。
指腹抵著鋼筆末端微微用力,他閉眼隱忍下心底的煩躁。
目光看向放在左手邊的手機,原本只是想緩解下情緒。
可看到屏幕內的景象時,那種情緒變了味,更加難以化解。
姜邈不知何時將手機對準了她,此時身上,正細致地為自己涂抹身體乳。
手指從罐中挖了一大塊的白色乳膏質地,沿著大腿根一路往下涂抹。
她神色認真,每一個地方都沒有遺漏。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鏡頭偏偏就放在正前方。
無論是什么,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周屹川迅速移開視線,沒有多看。
會議那邊,對方已經找出了方案上的錯處,態度認真的保證自己一定會以最快的時間改好,以后也絕對不會再犯。如果再有下次,他自己主動離職。
這般有如生死狀一般的承諾,遲遲沒有等到回來。
在他心如死灰,以為最后一次機會也沒有的時候。
男人終于開口,聲音也格外嘶啞。
像是嚴重缺水一般。
“先到這里吧,剩下的明天再說。”
話音剛落,他就迫不及待掛了電話。
姜邈也不知道事態這么就發展成了現在這樣,她明明只是為了故意逗逗他。
結果就假戲真做。
她躺在床上,很久之后才停下。
“累了。”她有氣無力地趴著,手機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豎放在尾側。
她沒力氣回頭,更加不知道他有沒有在看。
畢竟以這人的性格,很有可能早已移開了視線,或者是將手機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