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燕燕搖搖頭,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問“錢嬸嬸自己都過得不好,為什么還那么對待大丫姐姐”
金秀珠也心疼大丫,不然以她的性子也不會多嘴說那么一句,“有些母親可以為兒子付出一切,但見不得女兒過得比自己好一點點。”
付燕燕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有些驚訝。
錢玉鳳疲憊回到家,推開門一看,就看到坐在客廳里聊天的丈夫和婆婆,兩人也不知說著什么,臉上掛著笑,看到她回來,兩人同時看了過來,笑容淡了幾分。
這次娘家發生的事,她也跟家里說了,婆婆倒是沒說什么,但柱子責怪她只顧娘家不顧自己家。
哪怕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敢說什么,她直接去了廚房,廚房里大丫正在炒菜,嗆鼻的辣椒聞著難受,她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拿著鍋鏟,忙得不可開交。
看到她過來,眼睛亮了亮,喊了一句“媽”。
錢玉鳳卷起袖子接過鍋鏟,問了一句,“你弟呢”
大丫轉過身去切菜,回她,“出去玩了。”
錢玉鳳嗯了一聲,她平靜看著鍋中翻炒的蔬菜,手中動作不停,腦子里似乎想到了很多,想到表面上威嚴公正卻總是不自覺偏向兒子的婆婆,想到總說自己是一家之主從不知道心疼自己的男人,又想到偏心弟弟的父母,她以為在父母眼里,自己是親生的,總會有點不一樣,可是對父母來說弟妹才是家人,她是潑出去的水
最后深深吸了口氣,抿了抿唇,突然從口袋里拿出金秀珠給她的幾顆糖,金秀珠說糖是甜的,可以沖淡心里的苦。
可就是這樣,她都沒舍得吃,想著回來帶給兩個孩子吃。
也不知是不是金秀珠那句對大丫好點的建議,還是她自己心里有愧,她將口袋里所有的糖都拿了出來,一共五顆,她自己剝開糖紙吃了一顆,剩下的四顆全都塞到了大丫衣服口袋里,對上大丫愣住的眼神,倔強道“自己吃,別跟你弟說。”
大丫有些無措又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錢玉鳳什么都沒說,將手中的糖紙扔到爐子底下的火里,用更加大的力氣炒菜,似乎發泄著什么。
糖確實能沖淡心里的苦,她覺得真的沒那么難受了。
大丫從外面抓了抓衣兜,能感覺到里面有好幾個糖,她又看
向媽媽,以前媽媽都是給弟弟的,只偶爾會分給她一個,但從來沒有過只給她一個人。
心里說不清什么滋味,就是覺得眼眶有些酸澀,媽媽要是早點看到她就好了。
十一月底,江明川帶著金秀珠去市里買毛衣。
最近天氣剛好降溫,一家四口裹上年初金秀珠做的棉襖,開開心心的出門去了。
金秀珠非要去市里,因為她覺得市里的百貨大樓大,衣服樣式多。
上午十點到了市里百貨大樓后,金秀珠帶著一大兩小直奔二樓毛衣柜臺,毛衣的顏色比棉襖那些外套多多了,有紅色黃色藍色白色,還有各種花紋針法,金秀珠看得眼睛都花了。
毛衣不便宜,最便宜的也要五六塊錢,貴的要四五十,那手感確實不一樣,摸在手里軟綿綿的,十分暖和。
店員說那是從國外進口的紗線,是用羊毛織成的。
旁邊付燕燕也摸了一下,覺得這手感有點像后世的羊毛衫,上輩子在南邊做生意的金秀珠有兩件這種衣服,厚實柔軟,一件要大幾百,都是出門談生意的時候才穿,平時都用袋子裝好放進衣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