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的時候,金秀珠收到白景芝的信,她說自己好像懷孕了,信是加急寫過來的。
信上說,她最近感覺自己有點困,總是睡不夠,吃飯也沒什么胃口,后來覺得不對勁,就去了附近的中醫院看了下,老醫生給她把了脈,說是懷孕了,月份比較淺,要她注意一些,不要吃冷的寒的。
因為平時在家的時候,金秀珠經常給她把脈開藥吃,她心里十分信任中醫,當時也沒多想,還以為是自己最近太勞累了,想讓人開一些提神的藥。
沒想到就懷上了。
金秀珠替她高興,她從h省回來時已經寫信給錢玉鳳了,讓她幫忙找人去照顧白景芝,還沒收到回信,應該是在路上。
想到這里,金秀珠干脆拿著錢直接出門了,然后去了電話站給錢玉鳳打了個電話。
這會兒正好是中午,錢玉鳳應該還在工廠里。
果然,電話另一頭很快就接通了,說了找誰后,對方讓自己等一會兒,等了差不多五分鐘,電話里傳來錢玉鳳熟悉的聲音,“喂你好呀。”
金秀珠笑出聲,覺得錢玉鳳說話的語調好玩,“是我,金秀珠。”
錢玉鳳喘氣道“啊呀,我還以為是誰呢咋突然這么好,給我打電話”
之前回去,錢玉鳳就說,自己食堂里一個嫂子跟親戚學了幾句北方話,現在她自己說話也變了口音,全家都嫌棄她,說她說話怪怪的,但就是改不掉了。
金秀珠又想笑,不過還是道“我什么時候不好了是不是經常給你寫信,一寫寫好幾張紙”
“那倒是,是我錯怪你了,嘿嘿嘿。”
說到這事錢玉鳳也心虛,她不認識字,每次金秀珠給她寫很多,她都只能寫幾行,剩下的全讓女兒幫忙寫。
忙道“說吧,找我啥事啊”
金秀珠便把白景芝懷孕的事說了,“我怕她一個人照顧不好自己,就想著問問你,有沒有找到合適的人了”
“找到了找到了,我已經給你
寫信過去了,應該在半路上。我跟你說,那孩子可真不錯。”
“是個孩子呀”
“對呀,是家里老大,還是我家大丫的同學呢,家里出了事不能繼續讀書了,她爸之前當倒爺,倒賣豬肉去縣里黑市賣,大概是大半夜的天黑沒注意,人摔下了山,發現時人已經沒氣了,家里本來就窮,剛剛好轉一點就出了這事,她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讀書成績都挺好的,她不愿意讀書了,回家種地掙工分,但也攢不到多少錢。”
“我跟人說了這事后,她特別愿意,當場就給我磕了三個頭,哎喲喲,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你放心,那孩子性子是真的很好,做事麻利,人也懂分寸,大丫說她勤奮老實。”
“聽著怪可憐的,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