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飛鷹社和寶繪堂日入數十貫,連相國寺的經書也要改為寶繪堂刊印。假以時日,駙馬豈不是我大宋首富了!”還沒等王安石判斷這個回答是真是假皇帝就先急了,連拍桌子帶瞪眼,還幫著駙馬算了一筆賬。
“此燒酒鍋又是如何?莫要用以酒入藥之說蒙混陛下,難不成駙馬想在府中私釀!”王安石好像還嫌皇帝不夠生氣,又翻開一張紙,干脆就是洪濤的手稿。
“王相此言荒唐至極,私釀乃大罪也……”洪濤干脆一伸手把那幾張紙都搶了過來,從頭往后翻,看看還有沒有焦炭爐和風箱,有的話就一起解釋,別這么一股子一股子的往外擠。
“你可知罪?”剛要發火就被王安石給打斷了,神宗皇帝又抓住一次機會,打算再展現一下皇帝的威嚴。
駙馬這些日子的表現很不好,正事兒不干光去忙他自己的買賣,要是再不敲打敲打,恐要誤了花膏大計。原本打算在觀燈的時候問,結果愣是沒找到駙馬跑哪兒去了,這就更讓皇帝氣憤。
“……陛下息怒,王相只知其一未知其二,請打開瓶口聞一聞便知!”
知個毛的罪,洪濤也基本摸清了大舅哥的路數。他要是想治罪誰肯定不會當面費口舌的,咱是有備而來,懷里正好有兩個小瓷瓶,皇帝一個、王安石一個,自己聞去。
“咦?此乃桂花香藥……非也、非也、猛聞甚是刺鼻,過后反倒清淡了許多,不知此物又為何?”
皇帝和王安石的動作幾乎一模一樣,先是打開瓶塞湊到鼻子前,馬上皺著眉躲開,又忍不住湊了過去,終于發現了點什么。
“……此物名曰香水,可涂抹于身體亦可噴灑于衣服、房中,香味散發極快。陛下贖罪,臣得罪了……”
洪濤伸手把王安石手里的瓶子搶了過來,先在自己衣服上點了幾滴,用手扇著風讓兩人聞,又往地上、桌上灑了幾滴,還嫌效果不明顯,干脆拽著皇帝的袖子再往上甩幾下。
“陛下不可!此物不能喝,只能聞……香水就是臣用燒酒鍋燒造所得酒精,再加上香藥而成。臣不善調配香藥,如找善造之人調之效果還要好上數倍,所有香味都可入內。我朝之人喜香,然契丹、黨項、吐蕃、大理、高麗、日本及南洋諸國也喜香。如用香水與其貿易,我朝得之甚多,費之極小。”
趁著皇帝和王安石還沉浸在一屋子的桂花香中,洪濤趕緊說正事兒。本來這次就是要向他們報喜的,沒想到和沈括聊上了癮,差點把大事兒給忘了。
“此物造價幾何?”不愧是一群大奸商的頭子,皇帝馬上就聽明白了駙馬的意思,頭一個問題就是成本!
“不到一升濁酒……售價應是香藥數倍,且制造簡單配置方便,可為新政之助力……”洪濤干脆就著蒸餾釜的圖紙把酒精和香水的制造生產過程簡單說了說,最后還暗示可以用作平衡新舊兩派的利益之爭。
“大頭水還有此功效!?”一聽說酒精稀釋之后可以成為療傷圣藥,皇帝和王安石幾乎同時把手伸向了圖紙,顯然這個功能比香水要讓他們動心。
“確實可用,具體效果還需慢慢檢驗,臣身邊并無創傷之人……然此物調配比例只有臣一人知曉,或多或少都會降低療效。臣以為香水可賣,大頭水需由可靠之人生產,密不外傳較為妥帖。”
至此洪濤已經不想用大頭水和香水賺錢了,這玩意涉及到軍用,自己摻合進去多有不便。而且烏金行很快就要露出崢嶸,好東西都讓自己把持著也容易引起別人的嫉妒,索性大方一點全都交給皇帝,讓他去分配吧。只要別瞎傳播就可以,料他也不會傻到這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