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會擬中旨,凡湟州之事大小皆歸你決斷,但事后需著專人持密札入京告之與朕,否則朝堂上鼓噪起來朕無法回護于你。”神宗皇帝答應的挺痛快,只是稍稍增設了一個附加條件。
“謝陛下……”這個條件洪濤覺得很合理,事前來不及打招呼,要是事后再不通知,那干脆直接在湟州稱帝算了,還要皇帝毛用。
至于說是不是中旨無所謂,只要不打算專門與皇帝作對,一般官員是不會見旨不遵的。真有這種膽量和能量的官員也大多在重要崗位奮斗呢,邊境上一個小州縣,哪兒來的這么赤膽忠心的臣子啊。
“先不忙謝恩,兩個要求你才提了一個,下一個朕不一定會準。”現在神宗皇帝看這位妹夫就順眼多了,給自己出了一個好主意不說,關鍵時候也沒和自己耍骨頭,必須是自家人。
“臣想請一柄尚方寶劍。”有了專斷之權,還得有生殺之權,這才算得上一呼百應。否則光有權下令,沒人聽也是白搭。
“何為尚方寶劍?”這次神宗皇帝就不太地道了,他居然裝傻充愣假裝沒聽說過,還回頭去問裴英,加上臉上的表情,演得太逼真了。
“老臣只知漢書中有尚方斬馬劍,不知駙馬所指是不是此物。我朝并無尚方一設,恐駙馬要失望了。”對于皇帝的眼神咨詢,裴英回答的也有點含糊。
“此劍有何用?如需寶劍為何不讓工匠用百煉鋼鍛造,朕已經試過三把御劍,皆不如駙馬所獻鋒利。”
神宗皇帝同樣迷惑,御賜寶劍也不是啥稀罕物,駙馬府上不能說很多,拿出幾把來也是尋常事。而駙馬自己就會煉鋼,還愁沒有寶劍用?
“……邊關皆是悍將,臣初到他們難免會有輕視之意。如不影響戰事臣自會隱忍,就怕有人不知輕重,把私事放于國事之上,那樣的話臣必須殺一儆百!”
如果說皇帝是裝糊涂不想答應自己的要求,裴英不應該也配合的那么像,這時洪濤也有點心虛了,難道說宋朝還沒出現尚方寶劍這個規矩?
想一想很可能啊,宋朝皇帝本人都沒法想殺誰殺誰,怎么可能弄把破寶劍就能先斬后奏呢。如果有這種規矩,神宗皇帝與王安石的改革也不會如此艱難,什么歐陽修、司馬光、蘇軾啊,早就給砍沒了。
“朕賜你侍衛司禁軍一隊,誰若不從命當即拿下送回京師交與大理寺嚴查,可否?”
這次皇帝聽明白了,尚方寶劍他是真沒有,但駙馬提出的問題也確實需要解決。怎么辦呢?殺肯定不能隨便殺,但允許隨便抓還是可以的。
“謝陛下……能不能著水虎翼王冠去京兆府督運所需物資,臣與他相交默契,后勤乃是臣取勝的重中之重,若要重新熟悉新人恐誤了時機。”
看到皇帝這么好說話,洪濤的奸商本能也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利益最大化嘛,能提要求的時候必須玩命提,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
“王詵,金明池已然毀于你手,難道連朕的龍船也要荒廢不成!”神宗皇帝也不是新手,對駙馬這種嘻嘻哈哈辦大事的做派當即予以了反擊。金明池這件事兒看來要跟著駙馬一輩子了,什么時候看不順眼就提出來抖抖,不難受也惡心。
“待臣擊退蕃人,定要建造一艘真正的龍船獻于陛下。屆時由臣親自掌舵,載陛下去北朝老家轉上一轉,再去日本把他們的天皇抓回來,學會了漢話才可回去。”
不提那艘破樓船還好,一提洪濤就更來勁兒了。那也叫船?頂多算是一個能漂浮的木樓。別的咱不敢瞎吹,造船必須手拿把攥。
說真的,洪濤還是喜歡大海的遼闊,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揍誰就揍誰,天王老子下來也不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