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去休息,把馬匹照顧好。”洪濤有著一肚子疑問,但當著這么多人也沒法張嘴,只能跟著富姬往進了院。
但也沒忘了暗示一下安全問題,相信黃蜂能聽懂,不管發生了什么事情,他和禁軍必須要保著自己逃出去,所以馬匹不能交給外人照料。
“此處叫渭橋鎮,在長安城東北37里,北面是渭水、東邊是灞水,橋梁碼頭皆具。鎮上與河灘田畝皆屬皇莊所有,姬已與守莊內侍做了交接,只待官人查驗清楚即可動工。”房門剛一關上富姬馬上收起了腆胸迭肚的架勢,畢恭畢敬的彎腰匯報著她的收獲。
“恩,這事兒辦的不錯,提點司衙門可曾打聽清楚所在?”
聽上去富姬辦事的效率不錯,這座皇莊交通和水利齊備,是個開辦作坊的好地方。但洪濤還不滿意,打前站不光是要找駐地,還有自己的官衙呢,總不能堂堂提點司也住驛站里吧。
“……姬問遍了長安周圍幾十里,并無提點司衙門。此前坑冶鑄錢都是由轉運使衙門負責,沒有官人許可姬不敢去官府里隨意走動。”
對于這個問題富姬回答起來很是艱難,她也想不通為啥自家官人從京城巴巴的來上任,可卻連個衙門口都找不到。太官方的地方她又不好出面,只能干等著。
“……我肯定又讓他們給忽悠了!這幫孫子是要官人我硬生生從轉運使手中搶權利,真尼瑪壞到家了!”
一聽說富姬來了半個多月居然沒找到提點司衙門,洪濤就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兒了。自己讓人當槍使了唄,這個人有可能是皇帝,也有可能是兩位宰相中的一個。
合算京兆府以前根本就沒有提點坑冶鑄錢司衙門,這個職務真是臨時增加的。想來原本這位轉運使肯定是新黨或者舊黨中的一員,自己要想履行提點司的職務就免不了要得罪對方,如果趕上對方是個暴脾氣,說不定還得正面沖突。
沖突的結果肯定是對方倒霉,而自己就成了仗著皇權胡作非為的壞官。一箭雙雕啊,既利用自己打擊了一黨勢力,又把自己置于人嫌狗不待見的境地,想和地方官搞好關系都難了。
要不說真不能在開封城里多待呢,和這些職業政客比起來,自己肚子里那點厚黑學真不夠用的,人家都把招數用老了,自己才剛剛想明白。
“那可如何使得……”富姬對于真正的朝堂政治也了解的不多,皇宮和朝堂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一聽官人說要和轉運使斗也面露難色,轉運使就沒一個好相與的,全是手握大權的重臣。
“咱們背后是皇帝和朝廷,有什么使不得的?我看這里就不錯,從明天……不,從現在開始,這里就是京兆府提點坑冶鑄錢司衙門了!下面的事兒待官人和高翠峰商議商議再說。”
在屬下面前洪濤不能示弱,不管是不是吹牛氣勢得先撐起來。最終如何做嘛,還真得問問高翠峰這個政務通。只是現在還不能問,高翠峰有些水土不服,在船上就病了,上吐下瀉還發燒。
天擦黑的時候,水虎翼的大部隊終于進入了渭橋鎮,同行的還有上百名當地百姓。船上的那些裝備全需車馬運輸,水虎翼沒有這個能力,但王冠有辦法。
他出高價在碼頭上雇傭挑夫幫忙運輸,誰敢阻攔誰就會被禁軍士兵打翻在地看押起來。就算當地官員聞訊趕到也沒用,王冠把洪濤的官憑拿出來,有什么問題去問這位提點監司大人,其它的一概不知。
誰敢阻攔,看到沒,皇城司的禁軍只認監司不認人,管你是什么職務,一律打翻在地,就這么蠻橫!
駙馬都尉出任提點司的公文其實早就發下來了,當地官員只是裝不知道,打算給這位新上任的監司來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