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才是高翠峰的本職工作,分析朝野動向比監管礦務拿手多了,三言兩語就回答了駙馬的問題,結尾還得附上自己的見解。
洪濤覺得高翠峰分析的很正確,神宗皇帝這是借力打力,拿自己當攪屎棍一通攪合,只要逮著問題就會借題發揮。
他哪兒是在整頓吏治,根本就是在為下一步棋鋪路呢。只待自己在邊關傳來捷報,就會立刻把戰時內閣抬出來,再一步步的把戰時律法搞定,以后的大宋基本就是他和三兩位近臣的控制之下了。
“那就借高判官吉言,不用太久,三個月足矣。屆時就算有人想找本官麻煩,也得去湟州下手,到了哪兒可就不是他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只是你還要留在此地孤軍奮戰,會不會殃及池魚?”
洪濤現在很矛盾,既要找辦法增加自己的能力和機會,又不想讓神宗皇帝過早大權獨攬。想來想去也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只能是靜觀事態發展,走一步說一步。
“大人一走,翠峰會把礦場重新交還一部分到本地官員和新任京兆府尹族中。屆時眾人也應該能看到利益所在,又有王大人的水虎翼相伴,想來不會有太大麻煩。只要大人在湟州安然無恙,翠峰這里就會穩如泰山。”
對于駙馬所擔心的事情,高翠峰反倒覺得不值一提。他還是剛才的觀點,渭橋鎮乃至金明池畔的烏金行和瓊林苑,皆與一人息息相關,那就是駙馬本身,其他人無關緊要。
“成吧,既然如此我就當一次開路先鋒,還勞翠峰受累,與王大人一起幫襯。沒有了你們在后面輸送給養,大人我渾身是鐵也打不出來幾根釘。”話已至此洪濤也找不到別的出路,索性就豪爽一次,算是給高翠峰鼓鼓勁兒吧。
“翠峰必不負大人重托,粉身碎骨、肝腦涂地……只是大人某要忘了駙馬煉經一書,錢經年末即可校對完畢,里面的內容真讓下官大開眼界、茅塞頓開!”
高翠峰并沒被駙馬的豪情所感染,他根本就不是容易熱血的人。也不能這么說,別的事兒他都不熱血,但一說到出書,血熱不熱不清楚,吐沫星子確實噴出來了,還眉飛色舞、連比帶劃,很是激動。
“高大人好像有點舍近求遠了,此渭橋鎮烏金行不就是煉鐵之所,我所知的東西在這里一件件都擺在你眼前,從開礦到煉焦、從煉鐵到鍛造兵甲,還需要我來講述嗎?你何不自行研琢,有不懂之處就找工匠們聊一聊,必能獲益匪淺。屆時也不要駙馬煉經了,直接改成高氏煉經豈不痛快?”
洪濤已經顧不上駙馬系列叢書了,那玩意是在開封城內閑的蛋疼的產物,現在小命都不見得能保住,哪兒還有心思寫書。
就算要寫,也得等自己功成名就、歸隱南山以后,再和公主以及N位紅顏知己一起逐字逐句仔細揣摩才有意境。
但也不好直接斷了高翠峰這個念想,他好像特別鐘情于此。咋辦呢?忽悠唄,還不是瞎忽悠,聽上去真的很有可行性。
“……翠峰自己……這、這、恐怕……”這張大餡餅差點把高翠峰砸成腦震蕩,舌頭都捋不直了。
“怕什么怕,只管去寫,一邊寫一邊著人帶到湟州,我幫你把關。不要妄自菲薄,我很看好你哦……”
這就是高翠峰的弱點,一旦被洪濤抓住就會往死里捅。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溜,否則等高翠峰緩過勁兒來就會有無數想法、思路要問,說一宿都完不了。